第 22 章

    林琰几次想开口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正值清明祭祀他更为繁忙。

    云沅也没好到哪去,把王府事料理清楚,还要惦记云府的事,担忧嫂嫂孕中劳累,找林琰谈谈的事一拖再拖。

    几天过后,日子来到四月初三,云沅腾出空去一趟云府,给云父送些补品。

    她听说父亲在练兵过程中晕倒,可是吓坏了,好在不是什么大病,她才稍微放心。

    归家途中路有家中小斯迎面赶来,人到跟前云沅瞧是日日跟着林琰的全兴,张嘴问他:“如此慌忙,可是家中出了何事?”

    “回禀夫人,是殿下他让小奴来寻夫人,说有要事相商。”

    全兴说完久久不敢抬头,这几日府里人都传遍了,他生怕自己一不留神说错话,惹了夫人。

    他这番胆怯模样落在云沅眼中,她使了眼色让人把扶起,柔声道:“你不必如此,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云沅重新催动马车往王府赶去,经人陪着回卧房,进门感知到有人在屋内徘徊。

    吱呀一声门开了,云沅细挑的身形出现在他面前,“你可算回来了,我听说岳父大人身体不好,如何了?”

    “父亲他没什么大碍,郎中说是上了年岁的缘故。”说完云沅坐在榻上歇歇。

    林琰也紧贴她坐下,焦急忙慌开口:“无事便好,好在我刚才派人送了滋补的山参和人参,想着两样都能用。”

    “难为你费心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其实我并不是要怪你,我很担心你,明白吗?”

    云沅的担心他能切切实实感受到,他叹息一声,“阿沅,我是不该瞒你的,因为我怕让你牵扯其中,知道的越少越好。”

    “罢了,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家里的事务还不够我烦呢,你自己小心吧。”

    林琰见她松口不与自己置气,一时欢喜的将人搂在怀里,在耳边私语:“我会的,你别担心。”

    “但愿吧。”

    云沅不同他置气,府里上下丫鬟婆子她要打点清楚,谁家有个什么她都要按规矩送上一份薄礼,实在是忙的没功夫操持他的心。

    一连几日晚上都是累得躺下就入梦乡,晚归的林琰生怕吵醒她,每次脱完靴子便会轻拎着放好,掀起被子一角缓慢躺下。

    日子过去半月有余,聚德楼店家一如既往,问他当日密道的事,他只说:“公子啊,这密道是我盘下宅子知道的,我也走过几次。万一有人找我茬,我还能从那走呢。”

    “谁能在天子脚下找你事啊?”林琰知道他不会老实,压根不指望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这不生意太好,同行嫉妒呢,我都是为自保啊。”店家明白自己不拿点有料的,林琰是绝对不信。

    他声泪俱下表演一番,林琰冷哼一声,明显不吃他这一套,提起衣摆跨出门去。

    店家在身后看不见的地方,收起可伶样,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狠,此人绝对是大患,不可留。

    出了门的林琰特意跑一趟四宝楼,库房里见到久别多日的副手余广,耐不住性子问他:“事情如何了?”

    余广不负众望为他寻到一个人,此人名叫杨大,是当年六殿下府上专管厨房劈柴挑水的。

    人早已褪去当年青涩的面孔,先前余广传来消息说这个杨大因当年家中贫寒,被卖入府上干杂活,谁知没干多久主人就死了。

    那些人仆人一夜之间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好在他当晚偷溜出府喝酒,躲过一劫,第二天他听外面人说府里挂了白,他原本想着趁乱偷溜回去,谁知他趴在洞口看见府里各种手持兵刃的人在巡逻。

    嘴里还说着:人都处理清楚了吗?

    他反应过来那些仆人都没了,于是打定主意不再回去。

    特意逃到潇南一带干起杀猪的活计,人自然变得结实起来,膀大腰圆的。

    林琰问他,他有问必答,“我在府中干了几个月,人都说主子得了大病要养,但每日送去的吃食说是大鱼大肉一点都不过,我瞧见几回当时心里还纳闷呢,后来就想明白了。”

    “行了,这事烂在肚子里,否则你会召来杀身之祸,明白吗?”林琰冰冷的语气打断他,眼神示意余广给他打赏银票,送人离开。

    杨大拿了钱,眼睛冒着精光,点头哈腰着:“明白,明白,小的明白。”

    人走后余广来到眼前,“主子,我在调查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我,不过我甩开了,那杨大怎么办?”

    “不必管,你把我们的人都喊回来,至于杨大,他能旧事重提就能收别家好处,且看吧。”

    一日后西城角发现一具男尸,余广打探消息时看到布告画像,确定是杨大。

    布告上描述人发现时身上没有任何钱财,更没有什么物件证明这人是谁。

    探听消息的余广回去一五一十禀告林琰。

    林琰反而没有任何惊讶,从杨大决定来京中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会有今天。

    余广以为他又在黯然神伤,出口安慰:“主子,杨大此人酗酒成性,他当然指望多要些银钱,您不必为此忧神。”

    “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越活越像那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林琰的自我嘲讽让余广惶恐不安。

    最终林琰也把林颐撤了回来,让他们专门留意聚德楼店家的动向。

    所有的一切自然瞒不过林帝,暗卫统领来报,他并未过多言语,回了句:“知道了。”没了下文。

    统领退下后,林帝踱步来到窗边,四月的天吹到身上的风渐渐不再寒冷刺骨,多了些许凉爽,院子里的花草带着昨夜的露珠,等待迎接新一天的炙烤。

    陪着自己小姐算账的玲儿和香儿发现她近几日算着算着开始打盹,头往下一点一点,纸上的墨迹如同鬼画符。

    玲儿好言相劝:“小姐,要不你去走走?”

    云沅甩甩脑袋,睁大眼睛,润润笔接着扒拉算盘珠子,在纸上写画。

    “不了,账要赶紧算出来,马上要过端午,大家的赏钱和活动的钱都要备好,让大家过个好节。”

    “可是……”玲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香儿拉住衣袖吞进肚中。

    香儿朝她摇摇头,在砚台中重新滴上几滴清水,用墨条研磨几下。

    玲儿见状重新拿来麻纸,放在椅子上备用。

    云沅专心致志算到屋内点灯还在算,晚膳还没用过,玲儿提醒几回她都说:再等一会儿。

    一直持续到林琰回府,他先去卧房看一圈没见着人,又去院子里看看,还是没人,问过管家发现人根本就没用晚膳。

    他步履匆匆赶来书房,入目即是她纤细的手指在案前滑动算盘珠,低头沉思的模样。

    他更不忍心打扰,提起口气小心谨慎走到她身后,目光扫在角落的椅子上,上面推着一沓算好的纸。

    林琰在身后等待一本账算完,她要再拿一本时握住了云沅的手,“阿沅,你饭没吃吧?先陪我吃饭吧。”

    云沅手中一顿,本不想答应,对上他炽热恳求的视线,又不得不答应了。

    林琰牵起她的手不停为她揉动手腕关节,“你都算好几天了,手不疼吗?”

    “不疼,想来我一个女子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云沅轻摇脑袋缓解下太阳穴疼痛,一时间把自己的内心话讲了出来。

    林琰不知如何回答,他沉思片刻后,视线递进云沅眼中,“不是的,阿沅对我来说,是不可得的人,我渴望与你共度一生。一个家是要男女两人撑起,不只是前院后宅那么简单。”

    云沅从未想到他会怎么说,心里流淌过一丝暖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阿沅,以后要按时吃,那些账目我来核算,听话。”林琰见她笑松一口气,担忧的心暂时放下。

    “你明日不上朝了?”

    “休沐啊,阿沅你忘了?我可是特意把事物都处理完才回来的。”

    云沅妥协,“好好那就你算吧。”

    林琰在书房熬了一宿把剩下的账本算清,第二日清晨云沅来找他时,屋内椅子上又多了几沓麻纸,账本都被整齐摞好搁在地上。

    云沅刹那间感慨林琰的算数,他爬在案上熟睡,离近看浓密的眉毛,高耸的鼻子,不知道梦到什么,都在轻颤。

    嘴里好像在说救命,云沅还没伸手,他就坐起身醒来看见那只悬在半空的手,于是不管不顾握住,凑到唇边落下一吻。

    “还好,阿沅来了。”

    “嗯。”云沅不问他做了怎样的梦,只是无声到跟前让他头靠在自己的腹部,希望能给他些慰藉。

    林琰顺势搂住她劲瘦的腰肢,得到片刻的安宁。

    “回去睡吧,我叫你。”

    “好。”

    端午那日宫中设家宴,云沅和林琰赴宴,席间陈皇后提及生育子嗣,刘贵人接话:“不知道仁王妃可有什么好消息传来,陛下可是盼着呢。”

    “陛下盼是不假,吾也在盼,不过这事急不了,还是顺天意吧。”陈皇后端起酒杯示意云沅,她立马回敬饮下一杯。

    “娘娘说的是,好事多磨。”

    “嫂嫂,我和阿沅会开枝散叶的。”林琰站起身来祝酒,饮完后又说起:“我听闻兄长有意将嫂嫂教养的阿秋立为太子,真是恭喜嫂嫂。”

    此言一出林帝脸色还好,刘贵人一众妃嫔的表情瞬间换了几换。

    陈皇后放下酒杯要向林帝行礼,被林帝制止,握着她的手说:“你教养的孩子孤相信他将来必有所成,不必多礼。”

    陈皇后眼中闪动泪光,她的儿子要做这天下最尊贵的人,也不枉自己平日对儿子的殷勤教导。

    林琰的话犹如一根针点刺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只是有的轻重不同罢了。

    他说完这话,云沅不免替他捏把汗,自古立储之争都是大忌,他能坦然提及,想必林帝的意思就是如此。

    一顿饭结束云沅搀扶醉醺醺的林琰上了马车,他一路上不吵不闹,要不是脸上的红晕,还以为他困了。

    云沅费了不少劲和下人把人弄到床上,脱了外衣和靴子,没了束缚,他开始嚷嚷热。

    下人递来热帕云沅接过为他擦身,感到一丝凉意的林琰慢慢安静下来,任由云沅擦完脖子胸口手臂。

    等伺候的人都走了,他睁开迷离恍惚的眼睛把云沅紧搂怀中,“阿沅,我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热气喷洒在云沅耳边,弄得人痒痒的,她不断挣扎与床上的人对视,“你不是不急吗?”

    “不急,是不急要孩子,可我很想要你。”

    充满情欲的眼神让她避无可避,林琰主动亲吻,犹如一个孩子渴望糖般一下下啄吻,让她气息不稳,渐渐染上情欲。

    她主动勾上林琰的脖子,一点点回应他。

    林琰再也松不开手,想把人融进骨血里,和她抵死缠绵,不知天地为何物。

    情到浓时林琰在耳边一遍一遍喊她迟迟,还要逼她喊他阿和。

    云沅心道:不同醉鬼计较,喊吧喊吧。

    不知纠缠多久,林琰唤人打水,同人一起沐浴干净躺下,他仍然选择抱云沅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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