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往年春节,谢时夕总要跟着司女士去老家住那么一两天,做好表面功夫。

    不过说实在的,往返两地车程也就半个小时,平常日子想啥时候去都可以,所以她本想申请当天去当天回的速度行动,结果被司女士一杆子打了回来。

    无奈早回是回不来了,只能抱着手机和林贺隔空腻歪,来解小情侣的思念之情。

    不知道聊到些什么,话题就扯到为什么一直没有出场的谢先生。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谢时夕不知道也不想解释的那么明确,草草以一句家庭关系不和盖了过去。

    林贺也没想会触发这类往事,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还好,仰面躺着床上的谢时夕想,就是太久了,久到她能记起来的也只有些许片段。

    楼道口抱着自己的痛哭的谢先生,黑色轿车下挂着的红色飘带,和傻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她。

    有十年吗?好像有吧,从那日起,破碎的玻璃再难恢复原状,挂在墙面的照片也不再甜蜜。

    “离开你的都是坏人。”

    谢时夕记得林贺这么告诉她的。

    “爸……”

    似乎故事的结尾,总是仓促而天真。

    不过,时间总会让我们淡忘伤痛。

    至少,谢时夕现在只记得谢先生欠了她很多年的抚养费,很多很多。

    也不知道明年还有没有压岁钱了,财迷狐狸一边假意拒绝,一边暗自推算成年狐,是不是就失去压岁钱,这个一年一度的到账项目了。

    谢时夕老家没那么多规矩,舅舅们跟厨房忙活儿,她是目前最小的一辈,只需降低存在感,避免一些老人们喜闻乐见的才艺展示就好啦。

    她是真的没有什么才艺,当然,幼年时司女士是试图培养过的。

    不过狐狸气性大,还不那么争气,回忆起,镜子里脚背绷的笔直,满眼期许望着舞蹈老师的她,没来由的就是觉得小时候真的太傻了。

    以至于在绷脚绷到抽筋,还没被选上上台表演后,小小的屑狐狸,就开始小心眼抱着司女士撒娇说要退课。

    没辙,孩子的意愿还是很重要的,退呗,退了还不用每周来一趟,还省了一笔钱,多好。

    被狐狸在头发上疯狂乱抓的司女士摆烂道。

    就此,芭蕾舞狐的皮肤算是解锁不了了,可是呢,健美操狐还是可以上线看看的。

    大学健美操课悲催数着八拍对谢时夕充分意识到,有些事情她是注定不太适合。

    比如:驯服四肢。

    “谢时夕,端盘子盛饺子!”

    “诶,来喽。”

    好像在饺子里放上三五个硬币算是一种特有的习俗或是祝福。

    谢时夕不太清楚,因为她只见过别人吃着吃着,突然从嘴里吐出一枚硬币,向周围的大人们炫耀,而自己却从没有选中过。

    可能小时候太喜欢攀比吧,见着别人都能吃到有硬币的幸运饺。

    她也忍不住非得把一盘饺子全归在她手里,吃得肚皮都要撑破。

    还是姥姥看不下去,偷偷把剩下的饺子都给她戳了一下,想夹个有硬币的给傻孙女儿。

    谁能想得到,包饺子舅舅们的忘了搁,几枚洗干净的硬币被放在案板边缘无人问津。

    而我们吃撑的谢小朋友,望着新鲜出锅,冒着热气的饺子哇哇大哭,再也不想以量取胜,激起的攀比心就这么随着胃疼消逝而去。

    所以在今年被饺子硌了一下的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吃到了,早已经不那么强求,迟来了十七年的祝福。

    可是望着饭桌上,姥姥姥爷投来的真切关怀,谢时夕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

    “内个,硬币…”

    “呀,我们大乖宝今年肯定高中。”

    ……

    谢时夕很难面对这些,不过这枚硬币一直被她揣回了家,收藏在她的宝贝盒子里面。

    而也是很久之后,躺在床上疯狂打滚紧张查成绩的谢时夕提起,司女士才告诉她。

    硬币是单独放的,是她姥姥特意嘱托再嘱托放进去的,就这一枚,独家定制的幸运。

    近些年的春晚好似成为阖家欢乐的背景板,至少,不会打麻将的谢时夕觉得,她似乎跟春晚一样可有可无。

    怎么说呢,老人家都去屋里休息了,剩下的中年人凑一桌,小年轻凑一桌,剩她一个未成年,边拉马车,边跟群里抢红包。

    数额不大,十块钱一个包,手气最佳接着发,每当这时候,谢时夕总是会经历由喜到悲,习以不太为常的情绪起伏。

    谢时夕,又名谢·运气极差·时·想要的全得不到·夕。

    群还是上次吃火锅建的群,前几轮手气最佳跟谢时夕扯不上一块钱的关系,确切来说,能抽到五毛钱都是人品爆发。

    本以为一晚上能靠三四毛逐步积累,每轮都抽一点,等过了十二点,那怎么说都是赚的。

    算盘打的叭叭响,马车也不拉了,春晚也不听了,全身心都投入在这场红包的海洋里,难以自抑。

    翌日,看着记账本发来的收支提醒,谢时夕陷入沉默。

    赚的不多,37.28。

    亏得不少,120。

    只浅浅发了12个红包而已。

    收支平衡:82.72

    悲剧来临之前,宁静总是有迹可循。

    “哈哈。”

    疯掉的谢时夕闭上眼睛,不愿面对这残酷的世界。

    明明紧紧包裹在被子里,可是这寒意直击心底,像一罐刚从冰箱里拿出,表面挂着冰霜的罐装雪碧,使劲一拉,发出清脆声响后,猛的一灌。

    透心凉,心飞扬,狐狸喝了都说好。

    好在在失去意识之前,小狐狸在无人关注的地方,偷偷给林贺打了个电话,电视里的人在倒数,谢时夕裹紧羽绒服站在屋外,听着屋里传来的声音,“新年快乐!”

    多声重合在一起。

    伴随着的还有星空下绚烂绽放的烟火,抬头望向远处的星光,耳旁传来林贺低沉的话语

    “谢时夕,我喜欢你。”

    “嗯,我也是。”

    带着笑意的声音回荡着。

    没能聊多久,老家夜里温度太低,谢时夕只匆匆裹了羽绒服就出来,棉鞋都没来得及换,这会儿狐狸爪子都要冻僵。

    而林贺倒是没被冻着,不过躲在卫生间打电话也持久不了,互道晚安后转战微信群,继续当个发红包的冤种狐。

    大概回想起昨天晚上并没有喝什么假酒,也没有在昏迷之际干出什么社死的行径,谢时夕就开始思考,到底是谁能赚这么多钱!

    是邢钰,一晚上闷声发大财,还有周鸽和盛子行,撺掇着群里其他人发红包,让邢钰坐收渔翁之利。

    可真有他们俩的,每次坑人总得先坑自己一把,是怕接下来的事情太有罪恶感吗?

    谢时夕不懂,但大为震惊。

    “妈,啥时候回去啊。”

    拖拉着棉拖不长记性的谢时夕,走到院子里看着边喂鸡边喂她的司女士。

    鸡吃干玉米粒,狐狸吃熟玉米粒,狐狸约等于牙口不怎么好的鸡。

    蹲在地上啃棒子的谢时夕笑着想。

    “下午收拾收拾就走,去,屋里待着,搁这闹心。”

    得到确切时间慢吞吞走回屋里,瘫倒在床上的谢时夕,再一次睡了过去。

    看着群里最后的记录是在2:47,谢时夕就知道,她得昏迷一天,才能抵消熬大夜带来的苦。

    再度清醒,已经被司女士塞进车里,眯瞪眼盯着手机有一会儿,才看清屏幕的大字写的是2:13而不是12:13,完美错过午饭的谢时夕,还在被询问有没有什么东西落在屋里。

    摸了下兜里的钥匙,冲着窗外的姥姥挥手告别,才来得及打开手机,看着99+的聊天框就头疼。

    往下一划,长串的新年快乐,谢时夕觉得还是先跟男朋友报醒,黏糊一阵子比较适合。

    内边的林贺已经进行过一轮的走亲访友,目前正端庄的坐在某不知名的远亲家里嗑瓜子。

    进门之前的确被叮嘱过,好像是什么表哥的二姨的弟妹,反正是他十八年前从未见过的亲戚。

    这会儿冬眠的狐狸好不容易传来回信,伪装的笑意终是达到眼底,连身边五岁都小妹妹都能脆生脆气的问道:“哥哥,你怎么笑的这么开心,这个小瓜猫是谁啊?”

    客套的寒暄有一瞬间的冷场,可能应该称为舅妈?急忙把童言无忌的小姑娘抱了回去。

    林叔叔瞪了一眼眼底笑意全无的林贺,好像再说,回家再给你算账。

    林贺只能庆幸,小姑娘还没认全字,读不明白狐狸两个字,要是真的把小狐狸读的清清楚楚,那他连慌都没处编。

    把新年快乐都挨个回了一遍后,还迟迟没有收到林贺消息,又把群消息刷了一遍,打着哈欠的狐狸又裹在羽绒服里美美睡去。

    而林贺则咋淘宝疯狂下单防窥膜,避免接下来的串亲出现类似悲剧。

    没有经验的小情侣就是这样,一不留神就容易被发现。

    在椅子上扯谎说是小女孩看错了,并把备注为瓜猹的池翊亮给两位慧眼如炬父母看,紧急情况拉黑一下女朋友,应该也…问题不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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