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赶考

    “是啊是啊,阿遥只管去考,银子的事别担心!”

    说着,便有乡亲往外掏钱。

    赵寒雁连忙阻止,她道:“谢谢乡亲们!我的戏班子赚了一些钱,够夫君去京城的。”

    直到酒席结束,大家准备离席回家,还有乡亲想给江竟遥出路费。

    云福村的村民大都靠几亩薄田吃饭,哪里有多少银钱,赵寒雁和江竟遥一一拒绝,心底却暖乎乎的。

    “你娘是不是又问你要钱了?”回去的路上,阿月小声问孙盼儿。

    孙盼儿一愣,她没说话。

    阿月等了片刻见她不说话,便道:“千万别给她!她肯定要补给你那便宜弟弟!”

    阿月说到最后,不自觉抬高了声音,引得走在前面的赵寒雁和江竟遥忍不住回头。

    “怎么了?”赵寒雁停下脚步,问孙盼儿:“吴氏今日找你了?”

    今日办的庆功宴,江竟遥是主角,他和赵寒雁坐在最前面,并没有和孙盼儿阿月坐在一起,也因此没有关注到她们。

    阿月见孙盼儿紧紧抿着嘴唇,以为她是受了欺负不好意思说,便道:“就离席准备走的时候,吴氏趁我没注意,把盼儿拉过去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说完盼儿表情就不好了。”

    闻言,江竟遥和赵寒雁对视一眼。

    赵寒雁拉起孙盼儿的手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跟我们说。若是吴氏为难你了,你也别怕。”

    “阿遥如今是举人了,也算是半个官了,吴氏他们不敢惹的。”

    孙盼儿抬眼愣愣地看着江竟遥,他长身玉立,容貌俊朗,眼神温柔,宛如上好的羊脂玉上那一点莹泽。

    她的心猛然跳了一下,吴氏的话回荡在耳边,久久不散。

    “我......”孙盼儿低下头,她小声道:“无事的,她不......我会自己当心的。”

    赵寒雁见孙盼儿支支吾吾,一副为难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他们已经准备离开云福村去京城发展了,以后吴氏也没法子来找孙盼儿的麻烦了。

    赵寒雁盘点了一下手里的银子,满打满算,加上之前江竟遥给的卖地钱,也不过百两银子。

    若是在一年前,赵寒雁会觉得这是一笔巨款,可他们现在要去京城,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地界,这一百两银子根本不够用。

    赵寒雁想到了一个人——郑维泽,他的名次虽然落在榜后,但毕竟也是考中了举人,也有去京城参加春闱的资格。

    若是能拉着他一起办木偶戏班子,让他投资,银钱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赵寒雁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江竟遥,江竟遥虽然心里万般不愿,但他也知道,去了京城发展,所有的一切恐怕都要重新开始。就凭那一百两银子,能不能撑到他参加完春闱都不好说。

    两人合计一番,最终决定一起去找郑维泽。

    郑维泽听罢赵寒雁的来意,沉思良久。

    郑维泽确实想过去京城读书,他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以他的学识,能考中举人就是家里烧高香了。他原本打算沉淀几年,再多读些书,再去参加春闱。

    可郑父却说,京城的夫子可比这县学的夫子厉害多了,若是他还想继续读书,倒不如直接去京城的书院。至于郑家的产业,郑父如今身子还算硬朗,撑个几年也无妨。

    “郑兄还有什么担忧的地方?”江竟遥见郑维泽一直皱眉沉思忍不住开口。

    郑维泽放下手中的茶盏,他抬眼看向赵寒雁和江竟遥,轻叹一声:“我只是在想,若是此次春闱没过,江兄是打算回来县学继续读书好准备下一次的春闱,还是说,打算找一个京城的书院?”

    江竟遥一愣,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倒不是说他对自己多有信心,认为自己这次参加春闱就一定能高中,只是他想着既然赵寒雁想去京城发展,那他便留在京城陪着她。

    “若是去了京城,自然要在京城的书院继续读书。”赵寒雁道:“京城资源多,不管是教书的夫子还是一起读书的同窗,学识才能必然都要比咱们这里的更好一些。若是夫君他这次春闱名落孙山,我会替他寻一个京城的书院。”

    “这样啊。”郑维泽点了点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道:“那成,那我就跟着你们一起去京城。”

    “至于赵班主说的木偶戏......”郑维泽顿了顿,放在桌上的右手不自觉地轻点桌面。

    赵寒雁新做的提线木偶他看过了,那木偶比先前套在手指上的木偶更大,也更精致,刚在尚食坊表演的时候吸引了很多食客的注意,那几日的收成比之前多了不少。

    如今这木偶戏已经成了这里的特色表演,很受大家的欢迎。只是京城毕竟是富贵之地,天子脚下,玩的、看的自然要比这个小县城繁华的多。他有些担心,戏班子若是去了京城混不下去怎么办。

    毕竟本质上来说,郑维泽还是一个商人。

    似乎是看出来郑维泽的犹豫,赵寒雁温声道:“郑老板,若是你担心木偶戏的发展,我们可以签个字据,你出的钱就当我借的,利息按照钱行来。”

    赵寒雁的表情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被质疑的赧然,她认真道:“我既然能让木偶戏在云县这里从无到有地发展起来,自然也有信心能在京城闯出一片天地。”

    她自信又从容,眼睛里写满了野心。

    郑维泽的手指顿在半空,罢了,就当赌一把,赌赢了他在京城也算有了产业,赌输了也不过亏了些银子。

    很快就到了出发去京城的日子。

    有郑维泽这个投资人在,赵寒雁放心地给赵父赵母留了二十两银子。

    “不准说你们也有,”赵寒雁把钱袋子塞到赵母手中,她认真道:“父母在,不远游。可我跟夫君却要离开爹娘去京城,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在京城站稳脚跟,更不能承欢膝下。”

    “若是娘亲和爹爹连这点银子都不肯收下,那我和夫君不会安心的。”

    即使赵父赵母不是赵寒雁的亲生父母,可经过这一年来的相处,赵父赵母对她的关爱是真的,对她的感情也是真的。赵寒雁并非无心之人,相处了这么久,她早已把赵父赵母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赵母的眼眶红红的,眼泪顺着她苍老的面容滑落,她用衣袖抹了抹,声音哽咽道:“雁儿,你和阿遥在外千万要注意。”

    她的视线忍不住落在赵寒雁的平坦的小腹上,原先她还以为赵寒雁有了身孕,还想着赵家要添新人了,谁知道两个月过去,赵寒雁的小腹依然是平坦的。赵父安慰她说小两口还年轻,孩子的事不着急。

    赵母想了想也是,如今赵寒雁的戏班子发展的正好,江竟遥又考中了举人,两人都有自己的事业,若真是在此时怀孕生子,定然会影响到二人,尤其是赵寒雁。

    怀孕生子最伤元气,她也不想赵寒雁吃这个苦。

    “娘亲,爹爹,”赵寒轻声唤道:“你们给我一年时间,等我在京城站稳脚跟了,就回来接你们去京城享福去。”

    “不用、不用,”赵父说道:“你们还是先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我跟你娘如今身子硬朗,能照顾好自己,你跟阿遥不必担忧。”

    “倒是你们,在外一切都要当心。”说罢,赵父忍不住别过头去。

    阿月和孙盼儿自不必说,她们肯定是要跟着赵寒雁走的。岳青染本就是家境败落后流落至此,她孑然一身,在哪里都一样,因此也跟着戏班子一起。

    至于张如兰和陈萋萋,她们两人无法说服父母,又担心戏班子去了京城发展不好,相较之下,最终决定留在云县。

    人各有志,赵寒雁也不强求。

    赵寒雁租了一辆马车,载着他们几人和行李前往京城。

    出发的时候,钟老来送他们,还给江竟遥塞银子。

    “这也是咱们云福村乡亲们的一点心意。”钟老把钱袋子塞到江竟遥手中,他道:“你放心,大家都是量力而行,你若是想感激,那就赶紧考上会试,也让咱云福村的乡亲们沾沾喜气。”

    “以后若是发达了,当官了,可不要忘记云福村的这些穷亲戚。”

    赵父也在一旁劝道:“阿遥,你就收下吧。”

    江竟遥看向赵寒雁,见赵寒雁微微颔首,他才把钱袋子收进袖中。而后双手抱拳仆仆亟拜:“竟遥在此谢过钟老,也谢过诸位乡亲。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钟老笑着拍了拍江竟遥的肩膀,他道:“什么报恩不报恩的,你尽力就好。”

    天高云淡,日头正盛。

    马车载着赵寒雁几人,悠悠地迈向远方。

    赵父赵母两人在村口站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影子,他们才相互搀扶着回家。

    岳青染和郑维泽在云县等着赵寒雁他们。

    郑维泽是郑家嫡子,也是郑家未来的掌权人。他要去京城,郑父给他备了许多人马,有伺候他的小厮丫鬟,也有专门的车夫。

    若不是因为郑维泽一再拒绝,郑父甚至还想让他把家中的厨子带上。

    他的行李整整装了两辆马车,赵寒雁看得目瞪口呆。

    李卫江听说郑维泽和江竟遥都要提前进京准备春闱,便也收拾了行李,在他们出发之前赶到了。

    “还是跟着你们比较安心,”李卫江道:“希望郑兄、江兄不要嫌弃。”

    “哪里的话,”郑维泽使了个眼色,便有小厮主动上前接过李卫江的包袱,他的夫人要留在家中照料老人,李卫江便只能孤身一人赴京赶考。

    人员汇合完毕,四辆马车便浩浩荡荡地朝京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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