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榜题名

    放榜这日,江竟遥和赵寒雁起了个大早。

    参加乡试的时候赵寒雁没在身边,江竟遥总是觉得有些遗憾,放榜这次说什么也要让赵寒雁跟他一起。

    若是考上了,他便能第一时间和赵寒雁分享这个好消息。

    若是没考上,有赵寒雁在,他也不会太难过。

    今日云城的人格外多,许多都是前来等放榜的学子。

    江竟遥和赵寒雁到的时候,榜前已经围满了人。此刻还未到放榜的时辰,许多学子已经等在榜下,也有的学子在附近的茶楼里等待。

    赵寒雁见江竟遥紧张地握着拳头,便开口道:“夫君,我还是第一次来云城,你陪我转转吧。”

    江竟遥点了点头。

    云城是州府所在地,自然繁华许多,街道是乡下的两倍宽。

    街市两边是成片的二层商铺,成衣铺子、首饰铺子、糕点铺子、酒楼客栈,应有尽有。

    两人边走边看,赵寒雁只觉得什么都很新奇。

    走到一个二层楼前,赵寒雁突然停下脚步。

    那是一个茶楼。

    说是茶楼,也不准确。同样的二层建筑,外面的牌匾上写着“姚家会馆”四个大字,与旁的建筑不同,这姚家会馆的外墙上挂着足有一层楼那么高的布幡,上面画着祥云图案,十分吸引眼球。

    “这是茶馆?”赵寒雁不确定地问道。

    “好像不是,”江竟遥道:“上次考完乡试后,我听同窗说过,好像里面主要是演戏的。”

    上次江竟遥跟着同窗来云城,他心里惦记着考试,便听从赵寒雁的嘱咐,准备好便进了贡院,考完试就回家了。但有几个同窗生性爱玩,考完试还在云城逗留了几日,说是放松放松。

    “要不要进去看看?”江竟遥问道,赵寒雁整日惦记她的戏班子,倒是可以进去看看。

    一进会馆,便能看到正对着大门的戏台。那戏台有两个尚食坊的戏台那般大,上面布置了专门的乐师区。

    戏台的四周包括二楼,摆好了桌凳。与酒楼不同,这里的桌凳全都朝向戏台的方向,方便茶客看戏。

    倒是跟现代的相声会馆十分相似。

    两人随意找了一楼靠近戏台的位置坐下,便有店小二上前告知他们现在还未营业。

    “还没营业吗?”赵寒雁环顾四周,难怪现在这里没什么宾客。

    小二点点头,解释道:“今日是放榜的大日子,我们会馆要等放榜之后再开张。”

    走出会馆,赵寒雁也开始规划戏班子的未来了。

    她在想租一间房子专门作为表演木偶戏的场地,大概需要多少银钱。

    江竟遥见她一直在低头沉思,便安静地陪着她不出声。

    赵寒雁心里还惦记着放榜,也没敢走太远,在附近转了转便说要回去了。

    两人并肩走到一座茶楼下,突然听到有人叫江竟遥的名字。

    循声看去,原来是江竟遥的同窗们。

    “江兄!弟妹!来楼上等吧!”

    江竟遥看了一眼赵寒雁,赵寒雁微微颔首,两人便进了茶楼。

    二楼临街的包厢,五六个身穿长袍的学子坐在桌前,郑维泽也在。

    见二人进来,便有人帮忙倒了两杯茶。

    “江兄,弟妹,快坐。”方才叫江竟遥的那个学子请他们二人坐下。

    “弟妹好。”

    “阿遥你怎么还要弟妹陪着啊!”

    “就是就是!男子汉大丈夫,等放榜还要媳妇儿陪着。”

    江竟遥对于同窗的打趣丝毫不觉得羞愧,反而挺直了胸膛,一副我就这样我骄傲的模样。

    赵寒雁看着他那臭屁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说弟妹办了个戏班子。”

    不等赵寒雁开口,江竟遥骄傲道:“是的,我娘子可是赵家木偶戏班子的班主,她编的木偶戏可好看了,你们有空一定要去看看。”

    “就在郑兄家的酒楼里。”

    闻言,几人的视线都落在一旁低头品茶的郑维泽身上。

    他笑着道:“确实如此。赵班主的木偶戏为我的酒楼赚了不少钱。”

    “今日放榜后,不管结果如何,我请大家来尚食坊,大家不醉不归!”

    “郑老板就是大气!”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午时整,一名身着官服的男子驾马飞奔而来。

    众人的视线便被吸引了去。

    郑维泽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他留了家中的小厮等在榜下,只等到官府的人放榜后,便能带着结果回来。

    房中的几人脸上难掩焦灼,更有甚者,焦急地在包厢中来回走动。

    “李兄,你别走了,我眼晕。”一个长相秀气的学子道。

    “唉,郑兄,你家那小厮怎么还不回来?”那人十分焦躁,忍不住甩了甩袖子道:“算了,我还是自己跑一趟吧。”

    说着,他便打开了房门,正好撞上回来的郑家小厮。

    那小厮满脸喜气,一进门便兴高采烈地喊道:“少爷,您考中举人啦!”

    郑维泽原本正在倒茶的手一顿,温热的茶水偏离的茶杯,倒在桌子上,他却恍然未觉。

    “你说真的?我考中举人了?!”郑维泽难以置信道。

    “是的是的,祝贺少爷!”那小厮道。

    方才准备出门的李卫江连忙抓住那小厮的手:“还有谁?除了你家少爷,还有谁考中了?”

    “还有李卫江李公子和江竟遥江公子。”小厮笑着拱手道:“祝贺二位公子。”

    李卫江闻言喜不自胜,他终于松了一口,脱力一般在椅子上坐下,整个人都在发抖。

    江竟遥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方才他虽然看似淡定地坐在那里,心早就悬在半空。一听到自己考中了,他立刻抬手抱住赵寒雁,声音颤抖:“娘子,我考中了,我考中了!”

    赵寒雁也替他开心,一手在他背后拍着安抚。

    待榜下的人群散去,江竟遥又带着赵寒雁亲自去看榜。

    江竟遥的名字在靠前一些的位置,他考了第十四名,郑维泽考第四十三名,李卫江考得最好,他是第四名。

    两人带着这个好消息回了家。

    “李兄已经是第三次考了,”江竟遥有些唏嘘:“他的文采算是我们县学里最好的一个,只是不知道为何,前两次都没考中。”

    “不管以前怎么说,如今考中了就好。”赵寒雁道:“倒是你,还未恭喜你,考中举人。”

    江竟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牵起赵寒雁的手,看向她的眼睛,认真道:“多谢娘子,若非你一直鼓励我,我恐怕也不能考中。”

    “如今,我也算实现了对你的承诺了。”

    “举人夫人。”

    听到这声“举人夫人”,赵寒雁忍不住笑出声,她当初只是想激励江竟遥,不曾想那句激励的话这么快就成了现实。

    回到赵家,赵家人皆欣喜不已。

    “我去把家里那只老母鸡杀了。”赵父笑得见牙不见眼,他就知道,江竟遥是个好孩子。

    “好。好,好!”赵母高兴地流了泪,她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她的雁儿总算熬出头了。

    阿月则是“哇哦”一声,她拍了拍江竟遥的肩膀道:“不错啊。”

    见赵寒雁抬眼看了过来,她又不甘不愿地叫了一声“姐夫”,直到现在,她才觉得江竟遥总算能配得上赵寒雁了。

    孙盼儿笑着站在一旁,她的眉眼掩在树荫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竟遥考中举人这事很快就在云福村传开了。

    钟老和村长激动不已,下午便登门拜访。江竟遥可是他们云福村第一个考中举人的,自然要庆贺一番。

    只是他们来得不巧,江竟遥和赵寒雁带着阿月和孙盼儿去了尚食坊赴宴。

    “老赵啊,”钟老激动地握住赵父的手道:“你可是为咱村培养了一个举人出来!”

    赵父连连摆手:“是阿遥自己用功,我们哪有这个本事。”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村长道:“若不是你们让阿遥入赘,助他专心读书,他也不一定能考中啊。你就看看江老二那一家,幸好阿遥离开了他们。”

    “还是你们有眼光啊。”

    “这话还是不要说了,”赵母认真道:“我们当初选中阿遥入赘,只是觉得他人品不错,为人踏实,并没想过他能不能考中举人。”

    “他能考上最好,考不上咱们也不嫌弃。他愿意读书,我们就辛苦些,供着他。”

    赵父点点头,道:“阿遥是个好孩子,是他自己争气,考中了举人。我们不敢居功。”

    钟老和村长闻言皆是一笑:“好好好,不管是谁出力最多,既然阿遥考中了,咱们也得好好庆贺一番。”

    “毕竟是这么大的喜事,”村长补充道:“也算是给咱云福村长脸了。”

    赵父和赵母对视一眼,这事他们不好插手,便道:“阿遥的事我们不好做主,要不你们还是等他回来跟他谈?”

    “是呀,”赵母也开口道:“孩子们的事我们长辈总不好插手太多,由他们自己去吧。”

    “那行,”钟老也不勉强,江竟遥虽然是赵家的赘婿,但他如今考中举人,已经有了做官的资格,在赵家的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赵家父母确实不好出面。

    “那你们先跟他说一声,明日我们二人再过来商议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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