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夫妻

    话一出口,赵寒雁便觉得尴尬,她怎么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娘子喜欢小狗吗?”江竟遥闻言并没有感到不适,反而继续在赵寒雁的颈窝蹭来蹭去,他原本束好的头发与赵寒雁的发髻缠在一起,倒是有种结发夫妻的意味。

    “......”赵寒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倒是没想到江竟遥是这样的反应。

    见赵寒雁迟迟不回应,江竟遥便自说自话:“娘子若是喜欢的话,那我、我——”

    “你当如何?”赵寒雁含笑打趣道。

    江竟遥愣了一瞬,随后两声“汪、汪!”便在赵寒雁的耳边响起。

    “你、你一个读书人......”赵寒雁惊讶地推开了江竟遥,满脸的不可置信。

    在他们的不远处,是县学的学堂,里头的夫子正在授课,台下坐着的都是江竟遥的同窗。

    可江竟遥却在这里抱着她学狗叫,赵寒雁眼前发黑,总觉得哪里错了。

    “读书人又如何?”江竟遥不以为意道:“读书人也要哄娘子的。”

    赵寒雁:“......”怎么感觉江竟遥突然变得油嘴滑舌了。

    以前,在江老二一家的磋磨下,江竟遥在云福村并没有熟悉的朋友,他孤孤单单地长大,连个知心朋友都没有。

    在县学就不一样了,白日里学子们聚在一起读书学习,到了晚上没有课业时便会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这里的学子年龄有大有小,有的已经成亲多年,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有的却还未议亲,也有像江竟遥一般刚成亲不久的。

    得知江竟遥没什么感情经验,年长些的同窗便教了他一些。

    “天大地大,都不如自家娘子最大。对于自家娘子,投其所好即可,她想听什么你就说什么,想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天上的月亮摘不了,咱可以自己做个月亮送给她。”

    “要懂得示弱,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在自家娘子面前柔弱一些没什么不好。”

    “最重要的是,要让你娘子知道,你心悦于她。”

    当然,这些话江竟遥不敢跟赵寒雁说,他还在慢慢实践。

    江竟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继续笑嘻嘻道:“娘子,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何事?”

    原本赵寒雁来只是想看看江竟遥,毕竟今日有时间。可是,看到江竟遥含笑的目光,想起自己当初高三备考时的心情,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你这几日课业如何?”赵寒雁问道:“忙不忙?”

    “课业?”江竟遥有些惊讶,这还是赵寒雁第一次主动关心他的课业,他沉思片刻道:“不忙,方才夫子在讲评我们所写的策论,我的已经讲完了,夫子说我的策论写得不错,提出的措施都很实际。”

    赵寒雁满意地点点头,她道:“要不你请假半日,今日乞巧节,戏班子在外表演,你去帮忙?”

    戏班子如今算上新来的张如兰和陈萋萋已经有六人了,大家分工明确,孙盼儿和阿月负责主要角色的表演,张如兰和陈萋萋还不够熟练,负责其他角色,岳青染负责音乐。而赵寒雁自己,则是负责木偶的制作和剧本的创作。根本不需要江竟遥来帮忙。

    赵寒雁这么说也只是一个幌子罢了,她只是觉得今日天气不错,又有花灯会,便想让江竟遥出来看看,放松一下。

    就像从前参加高考前,院长也会接她出去转一转,让她在繁重的课业中喘口气。

    她没考过科举,但也知道科举考试可比她曾经参加的高考难多了,江竟遥一定顶着很大的压力。

    课业上赵寒雁帮不上忙,她只好选择这样的方式。

    江竟遥闻言惊喜地睁大了眼睛,他的声音都变得雀跃:“那娘子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很快回来。”

    跟夫子告假后,江竟遥便跟着赵寒雁离开了县学。

    赵寒雁带着江竟遥去吃了解暑的绿豆汤,又带着他去吃了皮薄馅大的馄饨,还有巷口的烤鸡,小摊上的桂花糕......这些都是赵寒雁这些日子发现的好吃的,如今她的木偶戏很受欢迎,戏班子赚了不少钱,她的手里也总算有了余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低垂,最后一丝天光消散于天际。

    花灯会开始了。

    灯火辉煌,璀璨如星海,街道成了花灯的海洋。

    各式各样的彩色灯笼挂满了街头巷尾,点缀着夜色。一阵晚风吹来,吹散了夏夜的暑气,形态各异的灯笼随风轻轻摇曳。

    街上人潮汹涌,人们穿着盛装,男子腰间佩戴着香囊,女子手中则提着造型各异的花灯。笑容洋溢在人们的脸上,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鲜活。

    赵寒雁手里也提了一盏蝴蝶形状的花灯,那是方才江竟遥在猜灯谜的摊子上赢来的。

    “你不用去盯着阿月她们表演吗?”江竟遥问道。

    两人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被路人挤在一起,江竟遥的手臂贴着赵寒雁,夏日的衣裳轻薄,赵寒雁的温度隔着衣裳传了过来,江竟遥有些脸热。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赵寒雁身上,那灵动的身影令他心动不已。

    “有盼儿和阿月在,不必担心。”赵寒雁的目光被路边的糖人吸引,她挤过人群,来到糖人摊子前。

    “姑娘,是否要来一个糖人?”

    赵寒雁的目光落在摊子上摆着的糖人上,若是她看得没错,那个拿着棍子的猴子是齐天大圣?

    许是材料的限制,那糖人做得很是粗糙,但又莫名神似齐天大圣的木偶。

    摊主见赵寒雁的视线落在齐天大圣上面,便主动介绍道:“哎呀姑娘,你真有眼光。这可是最近很火的那个什么木偶戏里的角色,叫齐天大圣,很多人都喜欢这个呢。”

    听到摊主的话,赵寒雁很是高兴,这也算是侧面反应了她的木偶戏有多成功。

    “来一个吧。”

    “好嘞!”摊主动作麻利,很快,一个比展示的糖人更精致的齐天大圣出现了。

    赵寒雁接过糖人,对着灯火欣赏。

    “老板的手艺真好,比展示的更精致。”赵寒雁夸赞道。

    那摊主不好意思地开口:“熟能生巧,买得人多了我这手艺也练出来了。”

    江竟遥从赵寒雁手中接过蝴蝶花灯,好让她专心吃糖人。

    “为什么我没有?”江竟遥打趣道。

    “你又不爱吃甜的,”赵寒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她还记得当初买了两串糖葫芦,江竟遥最后只吃了她吃剩的半粒,“我还是不浪费了。”

    说罢,赵寒雁抬手将糖人送到江竟遥嘴边:“要不要试试?”

    江竟遥垂眼看着赵寒雁,在灯火的映照下,赵寒雁的面容显得愈加温婉动人,江竟遥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怦怦,怦怦。

    江竟遥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局促。他低头迅速咬了一口糖人,丝丝甜蜜沁入心田。

    赵寒雁看着江竟遥泛红的耳尖,忍不住轻笑一声。

    两人并肩而行,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不知何时,江竟遥换了一只手提花灯,空出来的手牵住了赵寒雁。

    赵寒雁恍若未觉,看似认真地吃糖人,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了。

    周围的交谈声,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这一切的喧嚣似乎成了背景音乐,掩藏着两人的呼吸和心跳。

    她突然想,若是对方是江竟遥的话,好像输了也没什么关系。

    前方的情人桥有人在放孔明灯,一盏一盏的孔明灯腾空而起,缓缓升天,宛如逐月的星辰一般飘向漆黑的夜空。

    情人桥,又名云水桥,是架在云水河上的一座七孔拱桥。传说当初牛郎织女每一年的七夕才能相见,但因为隔着银河,二人相距甚远,天上的喜鹊便飞过去以肉身搭建一座拱桥,让牛郎织女得以相见。

    搭桥的喜鹊却因力竭身亡,它们的尸体落到了人间,便成了这座云水桥。

    为牛郎织女搭桥的故事给这座云水桥增添了几分爱情的意味,这座桥也因此被称为情人桥,传说若是七夕这日,男女方一同走过这情人桥而不分开,二人便能修成正果。

    想到下个月江竟遥要参加秋闱,赵寒雁来了兴致,她拉着江竟遥去了河边,买了一盏孔明灯。

    摊主甚至提供了纸笔,供购买的人在孔明灯上写字。

    “你想许什么愿望?”江竟遥有些好奇。

    “不如你猜一下?”赵寒雁故作高深道。

    “木偶戏大受欢迎?还是戏班子多多挣钱?”江竟遥试探地问道:“要不就是阿爹的身体早日康复?”

    “好提议。”赵寒雁饶有兴致地点点头:“不过我觉得我的木偶戏受不受欢迎不靠这个,靠得是我这里。”

    赵寒雁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的规划和我的剧本。”

    “戏班子现在挣得钱不少了,赚大钱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阿爹的病,”赵寒雁叹了口气道:“大夫说了,按时吃药,虽然身体不能恢复如初,但再多活个十几年是没问题的。”

    “那你想许什么愿?”江竟遥猜不到了,在他看来,赵寒雁最为在意的就是她的木偶戏班子。

    看着赵寒雁促狭的双眼,想起情人桥的传说,江竟遥心底生出了一个绮念,难不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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