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熟

    茅承柏死了。

    或许谢岚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活下去。

    喻星洲听到颈骨断裂的声音,极细微的一下,泪水从他眼底滚落下来。他红着眼,情潮将他的所有感官彻底摧毁,蜷着身躯颤抖时,冰凉的河水涌上来,冷与热交缠,他想,他总有一日会这样死在谢岚意手里的。

    小木偶露出享受的表情,乖巧地由谢岚意整理好它的法衣,一蹦一跳地往喻星洲身上爬。

    谢岚意扶起喻星洲,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只银质的颈环套到他的脖子上,锁扣咬合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她替他拂去周身水痕,温柔笑道:“乖一些。”

    颈环严丝合缝,看不见的链条握在她手中,是他雌伏的象征。

    喻星洲眼前一阵阵发黑,喉头腥甜,谢岚意吻着他的唇,给他渡去一口灵气。

    “别发晕,我会心疼的。”她这般说,真挚无匹,扯着他往须弥狱外走动作却毫不留情,如同牵一条狗。

    茅承柏死得不明不白,镇守须弥狱的两位魔将拦住出口,威压沉沉压来,一副要谢岚意给出说法的架势。

    “入了须弥狱,便受我等监守,魔君也不能擅自杀人。”

    清叱如落雷,谢岚意呵笑,一掌挥出,裂缝蜿蜒,两柄巨斧轰然碎裂,她牵着喻星洲走出,不看两位魔将一眼,径直将须弥狱收入囊中。

    回到寝殿,谢岚意将喻星洲丢到床上,居高临下地看他。

    魔侍重新换过被褥,和合窗开着,外面夜幽昙的清香飘进来,冲淡原本淫|靡的气息。

    小木偶坐在他的胸膛上,摸摸自己的脖子,而后去摸他的喉结。

    谢岚意拎起它放置在掌心,面无表情地扯下它肩头的衣物,瓷白的木头露出来,小木偶扭过头,亲昵地蹭她的手。

    “看来你很喜欢我这样对你。”她的语气不辨喜怒。

    “没有!”喻星洲惊得坐起身,却被她一膝盖顶回去。

    谢岚意顺势爬上床,冷淡道:“脱掉。”

    喻星洲咬牙,撇过头不看她,下一瞬,银质的颈环收缩,勒得他不得不抬眸看过来。

    金钗随着她低头的动作跌入他怀中,墨发从她的肩颈处流淌下来,她的眼瞳很黑很静,没有爱恨,也没有欲望,仿佛一塘死去的水。

    她的腿压在他的小腹上,缓慢地蹭着他的那一处。他忍着脖颈的疼,艰难地弓起身子,试图摆脱她狎|昵的动作。

    木偶覆在她掌下,自觉地脱成赤条条,抱着她的手指啃。

    最初始的渴望与情|欲一览无余,他深感难堪,用手臂遮盖眼睛,强忍下泪意。

    他不想看她。

    她曾是他年少时仰望的人,鲜活的、心软的,有他所羡慕的洒脱与傲气,她承载他所有的向往,可时过境迁,他不敢触碰的那个少女,好像烂掉了。

    不是腐朽,也不是失去生机的枯化,她像一只过熟的果子,捧在手中时,果皮软软地塌下去,汁液横流,弄脏他的手,过分浓郁的果香缠绕着他,要将他催熟。

    他坚守着的礼义廉耻,是她最想摒弃的生涩。

    她扯着他下坠,可他不愿意,他不想做随心而为的魔。

    “谢岚意,”他哽咽,“不要这样对我。”

    “你明明很喜欢的,为什么拒绝呢?”

    唇上落下柔软的触感,她轻轻一吮,低头扯开他的系带。

    他僵住,在她下一个吻落来前,及时地回过神,扶住她倾下的身躯,手掌不自觉地用力:“喜欢和能做是两码事,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能克制罪恶的欲望。我们不相爱,故而不应该……”

    谢岚意抚摸着他的面庞,无辜地耸肩:“可是什么都发生了呀,你现在说这个不觉得太迟了吗?”

    “昨夜是因为你需要,而眼下……”

    谢岚意将他剩下的话堵了回去,绵长濡湿的吻,她十指强硬地与他交握,诱他做出第一次生涩的回应,她奖励似的啄吻他的嘴角,另一只手探下去:“眼下我也很需要,唔,你好烫。”

    脑袋昏沉沉的,她指尖的冰冷激得他战栗,低喘着试图将她架开,却被她引导着握住自己。

    “你!”他白玉般的脸上泛起红霞,那个他自己都鲜少触碰的地方,她怎么能……

    她并没有撤去,而是握住他的手,贴在他耳边轻声道:“好兴奋啊。”

    气息如兰,他要疯了!

    自从魅魔一族的咒言融入骨血后,他的身体变得极为敏感,谢岚意只是言语撩拨,他就会动情,好陌生,好淫|贱……

    喻星洲失神,梗着的脖子软下去,头贴着瓷枕向后仰,喘息一声更比一声重,谢岚意却在此时嗤了一声,松开手,握住他的手腕扯离。

    得不到发泄,他呜咽着唤她的名字。

    谢岚意坐起身,笑着揉他的耳垂:“求我啊,说些我爱听的。”

    他在得不到的快感中沉浮,无法回应,泪痕满面,屈辱与渴望交织,在那张清冷的脸上织就糜烂。

    谢岚意将他殷红的唇瓣从牙齿中拯救出来,慢悠悠地开口:“是不是任何人在你面前受难,你都会救,无论你处于什么样的境地?”

    “你不该杀他的,茅掌门没有做错事,他只是拒绝告诉你剑宗的秘密。”榨干头脑中最后一丝清明,喻星洲艰难地组织语言反驳。

    谢岚意笑笑了,调整了一下滑落的颈环,令它压在他的喉结上,淡淡道:“以后不许对别人摇尾巴。”

    喻星洲绷紧了身体,咬住溢出来的闷哼。

    不知过了多久,谢岚意抬起手,将悬挂在指间的粘稠液体喂给倒在枕边的小木偶,看它露出餍足的神色,雪白的肌肤生出人一样柔软的光泽,方夸奖道:“我没碰你哦,喻星洲,你真让我满意。”

    他失神地看着她,谢岚意被他的神情取悦了,伏下身去前,瞥向大开的和合窗目光都少了些许寒意。

    她拔下发髻间的步摇,愉悦道:“距离神诞日还有三天,我们有很多很多时间。”

    窗外,少虞揉碎夜幽昙,周身气息冷肃得骇人,来往魔侍瞥了一眼便匆匆低头离去。

    他确定谢岚意发现了他,自然也发现了他留在寝殿桌案上的信笺,但她不回应。

    她不在意他们的小动作。

    她只想与她的废物竹马沉沦欲|海。

    这一认知让少虞感到被侮辱了。

    他为魔族的复兴奔走,但身为魔君的她却不务正业。明明身受魔族恩泽,她也曾答应过老魔君会带领魔族离开息丰山的。

    面具下年轻的脸庞划过一丝狠厉,不再听寝殿内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动静,少虞头也不回地抬脚离去。

    *

    谢岚意言出法随,整整三日,任由喻星洲发脾气都没让他下床。

    神诞日的喜悦感染每一位魔侍,谢岚意被伺候着穿上魔君冕服时,喻星洲还缩在床上,一副被糟蹋狠了的可怜模样。

    焚毁桌案上被冷落了三天的信笺,谢岚意掀开床幔俯身亲了亲他,含笑道:“我知道你有力气,别装。”

    两行清泪顿时如决堤的洪水,喻星洲无声地哭泣,目光控诉。

    他第一次对谢岚意流露出这种委屈又责备的神情,不必看也知道他被子底下的惨状,谢岚意很爱咬他,尖尖的犬齿叼着皮肉慢慢地磨,叫他痛苦又畅快。

    他无数次从欲海中挣扎着爬出来,却又被她圈着腰重新堕入,她比世间最勾人的精魅还懂得如何撩拨他。

    小时候她就清楚他的每一块痒痒肉,现今被用在床上,滋味可想而知。隐秘的快感与道德的枷锁互搏着,令他不知所措,而后……予取予求。

    谢岚意抱起那只愈发像他的小木偶,它做出扶腰的龇牙咧嘴神情,很快便咯咯地笑倒在她掌心,踮着脚找谢岚意索要亲吻。

    谢岚意低头在喻星洲唇上啄了一下,对着短暂错愕后羞愤欲死的他温声道:“别磨蹭,快起来陪我去祭拜魔神。”

    她在魔君金印的碑文中看过魔神的事迹,千年前,魔族一盘散沙,魔神异军突起,以绝对的实力压制众多魔将级别的魔物,肃整魔域。

    他是唯一一个被仙尊认可,飞升九重天的魔族。

    他留下了随身的佩剑与希冀之言:“继吾之后,吾族当与修者比肩,共问天道!”

    是他为魔族打下自由的碧海蓝天,魔族敬着他们唯一的真神,为他设立庆典。

    谢岚意没有敬神之心,却对这位只存在于传说的魔神极感兴趣。

    牵着喻星洲抵达九幽台时,守卫的魔兵拦住她:“殿下,九幽台重地,闲杂人不许踏足。”

    谢岚意尚未说话,喻星洲便如蒙大赦:“那我……”

    她勾了勾手指,颈环随之收紧,掐断他拒绝的话。

    谢岚意微笑着拉住他的手:“本君的王夫,也算闲杂人?”

    魔兵愈发恭谨:“左护法有令,未经册立,无论殿下中意谁做不得数。殿下,属下定会护好您的小宠,请殿下放心。”

    小宠……

    喻星洲白了白脸,不动声色地挣开谢岚意的手。

    谢岚意嗤笑,魔兵的身躯如断线的风筝般撞在石阶上,当场呕血昏死过去。

    她重新牵住喻星洲,一步步踏上去。

    这一回,无人阻挠。

    谢岚意瞥了眼台上升起的袅娜烟雾,眼底含着隐秘的兴奋。

    “觉察了吗,杀气——满山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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