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刺杀

    船只在巨大冲击下左摇右晃。

    “这可是官道!”季江湖把外甥女推在几个箱子后头让她别出去,他自己则带着侍卫迎战。

    “找两个水性好的速速去大名府报案。”

    那头几人从船末上来,直奔裴知蓝而来,护着裴知蓝的两个侍卫连忙冲上抵挡。

    裴知蓝一个人靠在船上,小心翼翼从空间内拿出一把弩箭,说时迟那时快,她头顶的窗户被一把长刀劈开,滚落两个黑衣人,正对着裴知蓝。

    柔弱的女娘倚靠在船舱之内,细瘦的身体背对着两人,长发因为惊慌披散在身下,露出一截白皙脖颈,不免让两人吞了口唾沫。

    这般的年纪这般的身姿,两人心中几乎瞬间升起了别的念头。反正雇主只让他们带走留活口......

    裴知蓝咬牙掰开手中弩箭,在两人靠近时飞快对着人连射数下,距离这么近一定能中的!

    噗嗤几声,鲜血飞溅。

    顾不得抹掉脸上的血,裴知蓝哆嗦着将地上散落的多余弩箭捡起几支扔在窗外夹板上,又从外向内胡乱射了几箭,打造成两只弩箭从坏掉的窗外射入,正中两个黑衣人眉心的现场。

    将弩箭本体放回空间,裴知蓝已是虚汗淋漓。

    若不是那两人没想过一个娇弱的女娘能拿出一把弩箭来避之不及被箭射中,今日死的便是她了。

    敢在官道截船,对方势力不容小觑,这季府是不得不去了,若单单只她一人,如何能挡这来势汹汹。

    但愿上京季侯府的名头能护住自己。

    这厢裴知蓝手抖不已,船上又是一阵动静,季江湖赶来,“知蓝,没事了知蓝。”

    裴知蓝撑了一下手臂,忙道:“舅父,我没事,你怎么样?”

    季江湖看到一脸血的裴知蓝吓的差点眼前一黑,忙带人过来。

    “刚才有两只不知哪里的弩箭飞进来,这两人就不动了,这是他们的血。”

    “官府的人已经来了,这劫道的不劫旁边的货船,专往我们的船上来,怕是犯了大官司的亡命之徒,欲劫人质而逃。”

    季江湖还没往裴宅的事情上想,毕竟他们行船一路是官道,哪里能想到会有人嚣张到官道上来劫船,只以为是哪里来的亡命之徒慌不择路上了他们的船。

    裴知蓝却不得不多想,刚才那两个黑衣人明显在找人,看到她的时候似顿了顿,无疑就是奔着她来的。

    那些黑衣人来的莫名走的也快,官府的人竟一个也没抓到。

    而她杀了的那两人尸体竟不知在何时被人踢入河中......

    一场惊慌,好在除了这两个黑衣人外没什么其他人员伤亡。

    -

    当晚,裴知蓝就发了一场高热,人躺在床上迷迷蒙蒙的。

    本就瘦弱的身体,在被褥之中蜷曲。

    怕闷热,素锦特意开了窗,一阵风吹来,床上的人似有所感,扇翼似的睫毛颤动,睡得并不安稳。

    她是在做梦吗?裴知蓝挣扎半晌,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了一块巨大的玉石之上。这玉石触之冰冷异常,就在她空间宫殿中,因过于寒冷,她从未在上头休息过。

    为何这会儿她会睡在上面?

    上品寒玉制成的床,透着丝丝冷气,不仅没让裴知蓝身上的高热消散,反而让她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裴知蓝忍不住侧身,欲起身,忽感身下似压到了什么东西。

    好凉,好滑。

    是玉吗?

    那凉滑之物在裴知蓝手心缓缓抽动了一下,就像是麻布堆里的一截锦缎,引得裴知蓝睁眼去看,视线还未落到手上,便感觉腰间有什么东西游移了上来,“嗯......”

    那束缚的力道极重,她忍不住嘤咛一声。

    病中的声音比她平日里软上几分,带着病气多了分黏糊糊的味道,就像是盛夏里的冰块消融了温度,半是碎冰半是凉水搅和在一起发生了碰撞。一开口,裴知蓝便猛得咬住舌尖吞下欲发出的后续声响,她不喜欢这样。

    那东西还在动,甚至加重了力道,裴知蓝干脆张开手去攀腰上的。

    好凉,摸上去并不平整。

    她心中一惊,这哪里是什么柔软无害的锦缎,更像是灌木丛中游动的蛇儿......

    很快,裴知蓝发现这东西在寒玉床上遍布都是,就连她的四肢都被缠得紧紧的。

    尤其腰间收束了力道,裴知蓝越是挣扎,那力道便越是收紧,就连脚踝上也被它牢牢缠住,不得动弹。

    裴知蓝喘/息的厉害,一时间虚汗淋漓,殷红之色爬上脖颈,在原本惨白的病容之上微微晕开。

    就好似有蛇尾自她腿部盘旋而上,一圈一圈绕身而行,并不平整的蛇腹磨在她穿着的衣裙上,就算隔着一层衣物都觉冰凉。

    裴知蓝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那绕行的触感,蛇尾收束的力度,还有身底下寒气岑岑的玉床......无一不让她觉得真实无比。

    她被这东西缠着,不管怎样都无法挣脱。

    寒玉床冰冷,那未知的蛇儿更是体寒,两者相贴合的裴知蓝却是香汗滑落,整个人如从热水桶中出来一般。

    呼吸声急促,裴知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梦!

    若不是梦,这里也是她的空间,空间是安全的。

    而她身上这个东西——裴知蓝干脆闭上眼不再去想身上的到底是什么。

    等整个人平静下来时,已是天光莹澈,而她则安安稳稳的躺在船上小榻之上。

    是梦啊......

    -

    季江湖焦急不已,特停船着人请了大夫来看。

    “这位小娘子身体虚弱,约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弱症,这几日又受了惊厥之故,一时之间气血虚弱,需得好好调养才是。”大夫留了几剂药方,季江湖又问了各处要点忌讳,仔仔细细记下,另一边急急派人抓药。

    因昨日做了一场噩梦,发出不少汗来,裴知蓝这会儿已感觉好多了。看季江湖忙上忙下的,十分歉意。

    “这几日多亏了舅父,劳您受累,还耽搁了时日。”

    季江湖来云州必是告假而来,现在因为她生病又多呆了好几日,她心中过意不去。

    季江湖看裴知蓝有胃口吃饭,才算安心下来,又听她如此说忙板着一张脸道:“不可如此说,你外祖母那里,我已送了信去,只说是汴河水涨难行,会耽搁些日子,她定能体谅。舅父就你一个外甥女,安心养病便是,其余一应不可再想。”猜测这个外甥女大约是那日碰到刺杀吓到了。

    季江湖自己也有一双儿女,面对这个不过比他女儿大了没多少岁的外甥女,他心中自是疼惜,况且裴知蓝长得还和他早逝的姐姐像,只是姐姐长得柔和,生得女儿眉眼则稍清冷些,因为病中,清冷的眉梢柔和下来,恍惚间,季江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还未出嫁的姐姐。

    裴知蓝不是多愁善感的性格,也不嫌药苦,一口将端来的药喝了。

    季江湖看她眼都不眨的吃下一整碗药,偷偷抹了一把泪。心中不免怨起姐夫来,这个年岁的女娘哪个不是对药七分怕三分惧的,偏他这个外甥女不叫苦,连蜜饯都没让丫头送一颗来,这过去,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

    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只叹了口气,没再想那个刚过世的姐夫。

    季江湖此回匆匆到云州,也只来得及为这位姐夫上一炷香,便匆匆带着裴知蓝离开,以后,怕是轻易也不会回云州了。

    “小舅去歇息吧,这里有素锦在,不碍事的。”裴知蓝见季江湖眉中有倦色,催促他去歇息。

    季江湖又是让人熬药又是送信去侯府的,忙了好一阵,这会儿也累了,自去船中休息。

    灵魂未完全融合,身体终究还是弱了些。

    裴知蓝看着窗外河上月,不自觉摸了摸胸口。

    素锦以为她心口难受,以前娘子常年卧床,就有心口疼的毛病,自相公去世后,倒是不怎么胸疼气闷了,原本去上京要走水路,她还担心娘子受不住,如今只是发了一场高热倒比以往的身子还好些。

    见素锦拿了几瓶药来,裴知蓝没吃,让素锦也去歇着。

    小案上放了七八瓶药丸,裴知蓝苦笑一声,无论到了哪里,她这具身体都是如此。且打起精神来吧,只要将灵魂融合,她的身体就不必如此残破了。

    -

    一夜好眠。

    经过几日的停船休养,裴知蓝的病彻底好了。只是小脸还是白白的,看着病弱娇柔的,季江湖心疼她,但如今已经耽搁有些日子了,再不回,家中老娘可就要念叨了,再者这路上看着也不安全。

    季江湖不敢久留,拿了侯府的牌子一路快行,五天的水路,愣是四天多就赶到了上京。

    船入了港,早有季府的人在等着。

    两辆马车备在一旁,裴知蓝已在船上梳洗过,穿着一身浅色窄袖罗衫下穿褶裙,配同色帷帽,由着素锦扶上马车。

    后头箱笼让港口的纤夫搬着往季府而去。

    几百个箱子,每个都沉甸甸的。好在汴京港口繁茂,倒是没有太过惹人注意。

    季府大堂此时已坐满了人,上位的太夫人正是裴知蓝的外祖父季太夫人,梳包髻穿紫衣,虽年事已高但面色红润,只是眼下头两处青黑,似是近日没怎么睡好。

    下首坐着侯府大娘子吴氏,二房沈氏和揽着一双儿女的三房何氏。

    再往外,则站着五六个年岁不同的女娘,为首的一个穿着鹅黄浅色纱衫下着白银条裙,踱步来踱步去的,头上步摇晃眼,声色俏丽:“表姐可来了?”

    这话原本问的是大娘子吴氏,但吴氏这会儿正闭眼歇息着,站在她后头的一个浅绿衣衫的女娘见状上前一步挽住她的手道:“表妹莫急,既然送了信来,怕就是这会儿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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