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他现在是恨生的模样,看上去有些人畜无害,然而那一瞬间,卫映鸾却好像看到了容昭本人的模样,那种纯白与妖冶结合在一起的矛盾感,顿时窜进了她的心口,让人下意识便想远离。

    接下来的一整天,容昭似乎是真的想要出门玩耍了,将京都的好玩的地方都逛了个遍,还带着卫映鸾去看了茶楼里的曲戏。

    卫映鸾并不太听得懂,台上有唱有说,听得她昏昏欲睡,容昭倒是听得颇为起劲,直到出来,嘴里还哼着点曲子。

    “倒是看不出来,你喜欢这种。”卫映鸾略微有些意外地道。

    容昭笑:“若是没有这些,日子该有多无趣呢。”

    天色依然已然暗了下来,走了一天,卫映鸾也有些累了,回去还要去理理账本,便摇头道:“我走不动了,回府吧。”

    见容昭并未有异议,卫映鸾率先走在前面,而容昭则缓缓跟在她身后。

    路上的行人有行色匆匆回去准备晚饭的,有抬着娇子让其他人给让道的,逐渐的,人越来越少,走到了一条河边的栈桥上。

    “娘娘。”容昭在她身后,忽然喊了她一声。

    卫映鸾正想迈出步子,听见这声唤她秀下意识的停住回头。就在她转过头去的一瞬间,一根十分不起眼的袖箭贴着她的发髻,“咻”的一声穿了过去。

    一小缕断发飘飘然地落在地上,卫映鸾一时有些愣怔,转头看向一旁,一根金属制的袖箭插在地上,穿破了桥下的松土。

    卫映鸾立刻反应过来,瞬间躲在了容昭的身后,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容昭轻笑一声:“娘娘倒是会躲。”

    卫映鸾僵硬的瞪他:"你说过会保证我的安全的。"

    她不知道,这次的刺杀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容昭来的,毕竟自己曾经之前经历过一次,不敢彻底大意。

    容昭却并不在意的超前走了两步,弯腰捡起来那插在泥土中的袖箭,轻笑:“看来是我的老朋友们是来了问候我了呢。”

    卫映鸾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么走了回来,拉住她的手,随后头轻轻向左一歪,又轻巧的躲过了一只不知来源的箭,看着她遗憾道:“娘娘恐怕一时半会回不到府里了。”

    他的神色却没有半点慌乱,也不见半点遗憾,卫映鸾哪里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克制住情绪,咬牙道:“你早就知道会有人来'问候'你?”

    日落西山,渐渐暗下来,周围行人稀少,此处又是通往贵人府邸的必经之路,此处的动静并没有什么人发现。

    这个人有些坦坦荡荡的恶意流露在脸上,他拉着他,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往相反方向穿梭而去,听到这话经还有时间回头,有些玩味的看着她:“娘娘聪明。”

    从早上叫她出门,就是想好了要拉她下水。不,准确的说,从容昭以恨生的身份大摇大摆地进入燕王府,就是打算把她拉进这趟浑水里。

    从见到真正的恨生长相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的,原本神神秘秘闹鬼也要藏起来的人,却被他以这种方式昭告于天下,必然不是巧合。

    她记得原著中提到过恨生前期有重伤,不能移动,又被什么人追杀,具体的她记得不是太清楚,所以才会忽略。

    “拉我下水,有什么好处么?”卫映鸾想清楚之后,反倒是冷静了许多。

    容昭拉着她的手,没有回答。躲避着时不时从身后传来的袖箭穿破的“咻咻”声,极其的刺耳,卫映鸾被风吹得有些发冷,也被这声音惊得本能的有些颤抖,但知道此时此刻躲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并没有松开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昭带着她在一处不知名的偏僻房屋处停了下来,这里没有人,容昭缓缓地推开大门,反手插上插销,领着她走到了屋内。

    卫映鸾盯着他,容昭也不觉不自在,微笑:“此处还算安全,娘娘先坐一会,我为您倒点茶。”

    此处似乎是他的地盘,卫映鸾僵硬着脸:“我不渴,你还没有回答我方才的问题,我一直觉得若是要合作,最起码要有诚意吧,我一直都很有诚意,我希望你也有。”

    容昭看了看她,眨了眨眼:“娘娘是说,为何会明知会有刺杀,还要将您搅进这局中码?”

    卫映鸾瞪着他,意思很是分明。

    容昭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娘娘,会喜欢这种刺激的生活。”他顿了顿,突然俯下身,将手撑在卫映鸾的两旁桌子上,“毕竟第一次见到娘娘,便觉得新奇,这世上竟会有人与我一样,执着于找死。”

    卫映鸾一愣,她什么时候执着于找死了?

    身体被他圈住,动弹不得,开口便想反驳,却见容昭轻轻将一只手指放在她唇上,轻轻的摸索着:“娘娘先别急着否认,这游戏才刚刚开始,我想您的表现一定会让我惊喜。”

    他的手指并未用力,但卫映鸾却意外地被撬开了嘴,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她觉得喉咙一甜,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的喉咙里,似乎是一颗小药丸。

    “娘娘放心,我只是给您吃了点暂时不能动弹不能说话的药,不会伤害身体。”他站起身来,将她僵硬的身体抱起来,缓缓地走向内室,这屋子格局很怪,从内能看到外面的小院,却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甚至完全注意不到这里还有一个房间,像是有什么视觉机关挡住了一样。

    容昭将她放在了床上坐下,温柔轻声道:“在此处娘娘好生休息,我处理件小事。”

    卫映鸾的内心是在是极其复杂,想说点什么,容昭却根本不给她机会说,转身便离开,不知去了何处。

    她试着动弹了一下,最终放弃了,只能乖乖的坐在这里。

    出乎她自己的预料,自己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害怕,内心甚至平静的有些不正常。

    她比谁都清楚,从她见到容昭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个疯子,自己仍然这般不知死活的与他做交易,可不就是他所说的找死?

    苦笑了一声,她忽然听见有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从窗外面传来,抬头看去,却并不见人影。

    但这声音却极不寻常,卫映鸾的心中警铃大作,听着声音越来越近,却忽然放松下来。

    容昭没必要骗她,这屋子内应该是安全的,而且她看不出来容昭对她有杀心,至少此时此刻,她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容昭将她放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房间里,不会毫无用意。

    她抬起头,定睛朝窗外看去,终于看清楚了那院中的东西,顿时一阵鸡皮疙瘩布满了全身。

    发出那淅淅索索声音的,全部都是蛇。

    密密麻麻的大大小小的蛇,时不时的在吐着芯子,将整个院落挤满,之所以之前没看清,是因为都匍匐在草丛之中,将青绿色的身体遮挡住。

    卫映鸾睁大眼睛,虽然动弹不得,但牙齿却本能的上下打颤。

    她怕蛇,准确的说是厌恶,那种冰冷的动物特有的腥气让她有些作呕,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恨生出来吧,背叛了阁主,不会有好下场的,今日是我来,你无法活着回去。”

    有人的声音缓缓地传进来,卫映鸾睁眼,窗外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衣的男子,头戴斗笠,声音有些模糊,那人立在蛇群里,仔细看去,那些蛇只是在他周围蠕动着,并不攻击他甚至似乎是听命于他。

    那人朝卫映鸾的房间看了一眼,似乎看不到她,目光仅仅在院中扫视。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那人微微眯了眯眼,抬步朝着紧闭的门栓走去,然而刚刚往前迈出几步,整个庭院似乎剧烈地振动了起来。

    那人神色一正抬脚便跃起站在入门处的屋檐上,斗笠被风扬起一角。

    卫映鸾第一次见到这种架势,那人面容露出了一瞬,卫映鸾便看见了他的样貌。

    是个看上去有些阴鸷邪性的男子,眼下有很重的乌青,单脚立着,神情冷漠地看着庭院中的蛇被逐渐凹陷动荡的地面吞噬。他不慌不忙的捏起一片树叶,诡异的乐声响起后,那密密麻麻的蛇缓慢的从凹陷处移动出来,有的已经成了碎肉,但仍有一大部分并未受到伤害。

    转眼间,方才还十分寻常的小院已经面目全非,处处皆是置人于死地的刀锋利器与滚动的机关条锁。这哪里是什么寻常的宅子,分明是一处用于埋伏的机关陷阱。

    “御蛇大人,别来无恙。”一道轻快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却不见人影,那是容昭本身的声音。

    御蛇人扯了扯嘴角,朝着四周观望去,挤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那小子不会这样说话,你不是恨生。”

    “当然不是。”容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另一处的房檐上,一身白衣,露出的是他本来的面容,然而御蛇人却并不认识他,冷冷的看着他问:“你是谁?”

    容昭微微一笑,语气倒是颇为悠闲:“对了,你大约没见过我的真容,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容昭。”

    御蛇人先前的神情还算冷静,但如今听到这个名字,却身形一僵。

    他看了看回头的路,发现不知何时,那入口的路都已经被封死了,整个小院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即便是越过围墙,也宛如遇上了鬼打墙,被机关死死困住。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神色变幻莫测,随后眼睛毒蛇一般的狠狠的盯着容昭:“原来如此。从一开始就是你,你不仅没有离京,还放出假消息蒙骗主上,好一条养不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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