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桌上给你准备了鸡蛋和牛奶，走的时候带上，高三了营养得跟上。”刘红冲着厕所喊了一声，也没在意里面的人听没听到，又回卧室睡觉去了。
常小果洗漱完出来，看着桌上准备好的早餐，拿起出了门。
关门的时候，对面的门开了，常小果挑眉一笑，“时间刚刚好。”
郑当时打了个哈欠，“快走吧，不赶趟了。”
自行车上，常小果反坐着，靠着郑当时的背剥鸡蛋，剥完一个拍两下背，然后递过去，郑当时偏头把一个整个吃进嘴里。
然后把牛奶插上吸管递过去，给人顺顺。
“你说你又不吃牛奶鸡蛋，干嘛每天都带。”郑当时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把空盒子扔进垃圾桶，准的很。
常小果说：“有的吃就偷着乐吧。”
两个人在不同的班级，到了校门口就分道扬镳，郑当时去小卖部，常小果飞奔去六楼教室。
早读结束后，后门被敲了敲，常小果看过去，郑当时那些酸奶和面包在门口晃了晃。
“哟，郑哥又来送吃的了。”班上的男生开始起哄。
常小果一点也不尴尬，神色如常的走过去，撕开面包就开始吃。
她跟郑当时从小就认识，两家人一直住对门，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吧。
只可惜郑当时全部技能点给运动神经了，脑子一点没有。
常小果喜欢聪明的帅哥，所以看不上郑当时一点儿。
“今天放学别等我了，我今儿得训练，估计挺晚才能回去。”郑当时是篮球队的，代表学校拿了很多个奖。
常小果点了点头，飒的挥手，“退下吧。”
“喳。”郑当时配合的做了个公主行礼的姿势走了。
下午，常小果在操场看郑当时打球，旁边有很多高一的妹妹在旁边惊呼郑当时好帅，还没等常小果吐槽，又听见一句：
“就是听说脑子不好。”
常小果抿了抿唇，叹口气，他脑子不好的事儿是全校都知道了吗？
一直训练到晚上，常小果在校门口等他，郑当时还穿着自己的球服，一身汗味儿，看见常小果也是一愣。
“不是让你别等我了吗？” 他解开自行车的锁，“我身上太臭了，不带你了。”
常小果撇嘴，“我不就是不想走路才等你三个小时么。”
“那你自己骑。”
“我不想走路等于我不想动弹。”
“……”郑当时白眼一翻，“那你躺地下吧，一辈子别起来。”
常小果作势就要躺，郑当时拉住她，“你真是懒得升天。” 他拿出包里的外套穿上，拍了拍后座，“上来吧，太后。”
常小果咧嘴一笑坐了上去。
其实郑当时这车本来是没后座的，是他自己后来加的。
当时他说的是：“每天回来这么累，不想背包，用来放包的，”
常小果就从没没见他放过，她一副帮了大忙的样子，“要不是我，你这个就白加了，多浪费啊。”
——
国庆的时候常小果的姐姐常小满回来了，刘红开心的合不拢嘴，“在那边还适应吗？课程难不难？钱不够跟妈说。”
晚上更是做了一大桌菜，常小果啧啧道：“还得是我们大公主回来了才有这个待遇啊。”
“去去去，又没让你少吃。”刘红笑骂一句，把两个鸡腿夹进常小满的碗里。
晚上睡觉，因为两姐妹从小就是睡一张床，家里也没有多的房间，但是之前的床坏了，刘红就换了个小一点的，加了个大柜子。
现在这个床睡两个人就有些挤了。
常小果拿起被子和枕头，笑嘻嘻的跟姐姐开玩笑，“我去睡沙发吧，大公主今天辛苦了，早些休息，明天咱们换着睡。”
常小满比划了个ok。
第二天，刘红一大早就起来包饺子，她们家煮饺子会放一些青菜进去，荤素搭配着好看。
厨房里两碗盛好了的饺子放着，常小果从小就不爱吃青菜，端着那碗菜少的准备出去，刘红拦住她，“这个是姐姐的，那个是你的。”
常小果哦了声，“我给我姐端过去。”
“行，姐姐回来了就懂事了。”刘红笑着说。
——
常小果的成绩其实只能算中等，努努力也能上个大学，但是高三压力大，特别是一模之后，她的成绩下滑的很厉害。
刘红看着成绩单黑了脸，“我每天起早贪黑的照顾你，你就这么回报我吗？”
常小果都没有空说话，刘红就已经自己开始吐苦水了，“每天早起给你煮鸡蛋热牛奶，晚上回来给你做饭，我对你跟你姐姐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你不想你姐这么争气！”
又来了，每次都是这一段话，常小果听的耳朵都生茧子了，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你什么态度？这是你对妈妈的态度吗？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刘红骂骂咧咧，“你就没有你姐有出息，烂泥扶不上墙，每天吃那么多鸡蛋也不知道补哪儿去了，”
常小果突然笑出声，破罐子破摔，“是啊，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你本来就看不上我，就别管我了，喜欢姐去吧。”
“常小果！”刘红气的胸口大起伏，然后又开始抹眼泪，“我扪心自问我对你没有一点不好的，我对你跟你姐也没有偏心，买东西都是两个都有。”
常小满微嗔了一句，“果子，你别说了。”然后安慰刘红，“妈，果子不是故意的，你别难受了。”
“小满你说，我对你跟她是不是一样的，我就怕有人说我偏心，我买什么都是两份，我从来不会厚此薄彼。”刘红觉得委屈，“我对她比对你都好，你当时吃的都是塑料蛋，我给她买的还是土鸡蛋。”
常小满额了声，“好了好了，别难过了。”
常小果突然泄了口气，她轻笑了一声，“原来你最爱的是我啊，给我吃的是土鸡蛋。”
刘红擦了把眼泪，“可不是么，早知道你那么气我，我就不给你吃了。”
“可是我鸡蛋过敏。”常小果微微一笑，“从小就过敏，小时候还进过医院，不过我猜你不记得了，因为那天我姐考了满分，你作为学生家长被请上台讲话去了。”
刘红愣住，眼神闪烁了一下，“那你吃了这么久不是没事吗。”
“因为我没吃，全给郑当时了。”常小果又说，“还有，我也不喝纯牛奶，一喝就吐。”
刘红哑然，随后又责怪起她来，“那你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
“我说过，但是你根本没放在心上，因为这些是我姐喜欢的。”常小果挑眉，她一点也不见难过，很平静的说出口。
常小满叹口气，“果子，你累了先去休息吧，今天我睡沙发。”
“我觉得她现在应该不想看到我，我出去走走，等会儿再回来。”常小果转身出门。
刘红哭出声，“她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看她什么态度。”
楼道的感应灯随着她下楼一层层的亮起，常小果一蹦一跳的下楼，还哼着歌，看上去心情没受影响。
楼下就是小区篮球场，里面有个人正在投篮。
常小果坐在路边的椅子上，嘴里哼着歌，摇头晃脑。
郑当时认出她了，放下篮球走过来，他有些意外，“太后，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常小果抬手摸了摸脸，上面果然一片冰凉。
“刚刚被风吹了，生理性泪水，不是哭。”常小果语气正常，看样子好像真的不是哭过。
郑当时坐在她旁边，把她的头往自己肩膀上一按，“管你是生理性还是哭了，肩膀借你用用，想哭或者休息都行。”
“郑当时，你为什么老是这么快乐。”常小果靠在他肩膀上问，“我就没见你不高兴过。”
郑当时笑了一声，胸腔发出震动，“你不是老说我没脑子没心眼儿么，这可能是我快乐的原因吧。”
常小果咧嘴一笑，“挺好。”
国庆前一天，常小满要走了，常小果去送她，刚开门对面郑当时刚好出来丢垃圾。
“小满姐。”他打了声招呼，“回学校啊。”
常小满点头，“是呢。”
行李箱太重，常小果提的有些费劲，郑当时瞧见了，上前抢过行李箱，把垃圾袋递给常小果，“就你那小胳膊小腿的，别把小满姐行李箱磕碎了。”
常小果不服气，“我力气小，但是我头铁，你要不要试试。”
常小满噗呲一笑，“你俩这么大了还吵架啊，欢喜冤家。”
“姐，你别这样。”常小果表情复杂，“搞得我俩很好磕的样子，我喜欢聪明的。”
“对啊，我觉得小时就挺聪明的。”常小满挑眉，“大智若愚啊妹妹。”
“……”
把常小满送上车，小区的篮球场空着没人，郑当时问：“想不想运动运动。”
“不想。”常小果摆手婉拒。
“试试嘛，投篮很有意思的。”郑当时走到篮球场，拿起地上的篮球，一个背投进筐，有些帅气在身上。
常小果来了些兴趣，“要不要玩点赌注。”
“你说。”郑当时自信叉腰。
“我是新手，你得让让我。”常小果想了想，“每个人十五个球，看谁投的多，输了的人得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郑当时耸肩，狂妄自大，“让让你，你投进一个直接算我输。”
常小果被激发了胜负欲，“你说的，你会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代价。”
——
常小果死鱼脸，“说吧，什么要求。”
她没想到她一个没进，郑当时进了十四个！
“你以后难过的时候马上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郑当时抱着球，眼睛里闪着光。
常小果心头一颤，她讪笑两声，“干啥啊，我觉得我们有些暧昧了。”
“真的，我说真的。”
——
高考后，常小果超常发挥上了一个还不错的大学，不过没跟郑当时在一个城市。
两个人报道之前聚了一下，常小果笑盈盈的玩梗，“以后没有我了你要幸福啊，燕子。”
“记得我的要求。”郑当时第一次没回应她的梗，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难过了第一时间找我，我都在。”
常小果心虚的回避目光，含糊的应了两声。
郑当时先开学，常小果去送他，送到车站，郑当时本来都快进站了，硬是穿过人群回来抱了她一下。
常小果笑了两声，“你又得重新排队了。”
“我喜欢排队。”郑当时嘴硬，“我爱排队！”
大一开学那天，常小果还挺顺利的找到宿舍，把东西放好先是给常小满说了声，又给郑当时发了个消息，最后才给刘红说安顿好了。
【郑当时：先去踩点食堂，看看有啥好吃的，到时候我来了你请我吃。】
常小果微微一笑，拿着包下楼，低着头回复消息。
【常小果：太后请客不会这么寒酸的，我请你下馆子好吧。】
“真的假的？”
身后传来郑当时的声音，常小果有些意外，试探的回头就看见郑当时笑的跟个阳光开朗大男孩一样。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他张开手，笑的跟个吗喽一样，“要不要抱一下。”
常小果犹豫了一下，上前踹了他一脚，听到他叫疼了才确定不是幻觉，“你怎么来了？开学你不忙啊。”
“忙啊，所以我晚上就得回去。”郑当时憨笑一声，“时间不多了，快去看看食堂有什么好吃的。”
吃完了饭，两个人逛了一下学校，常小果送人去高铁站，骂道：“就玩几个小时你图什么啊。”
“哎呀我就当旅游了嘛。”郑当时讨好一笑，临走前他张开手臂，又问：“真的不抱一下。”
“快滚。”常小果嫌弃的摆手。
郑当时有些遗憾，“那我走了，你也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排队的队伍边长了，常小果看着郑当时进站，她回头给郑当时发消息。
【常小果：下次吧，下次我就抱你。】
“干嘛下次啊，这次不行吗？”
常小果震惊回头，“你不是进站了吗？”
“我说我东西忘带了，又出来了。”郑当时嘿嘿一笑，“抱——”
常小果扑进他怀里，闷声说：“郑当时，我们谈恋爱吧。”
“你不喜欢聪明的人了？”
“谁能聪明的过你啊，大聪明。”常小果气笑了，“快滚吧。”
这次常小果确定郑当时真的走了，确定他坐的那个高铁开走了她才发消息。
【常小果：我刚刚被鬼上身了。】
【郑当时：哦，不想负责了呗。】
【常小果：就是我不知道你对我…】
【郑当时：我又不是真的没脑子，要不是喜欢的话我能给你当三年车夫，要不是喜欢我能任劳任怨的被你欺负？】
【常小果：你啥时候喜欢我的？】
【郑当时：初三那年暑假。】
【常小果：我是做了什么让你喜欢我的事吗？】
【郑当时：那年我们两家一起吃饭，服务员没拿酒起子，你拿起来一下就用牙给起开了，当时我就心动了，你知道你这个动作对当年的我吸引力多大嘛……】
【常小果：你才是被鬼上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