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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山医生非常生气。

    组织是深谙什么叫卸磨杀驴的。

    她才刚承担着那么大的风险,现学现卖地做完了手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组织却毫不留情地把她扔到了一间小黑屋里。

    不过精神紧绷了一个晚上,现在终于安静下来,后知后觉的恐惧感才追上了远山医生因加班而不太灵光的大脑。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不知道医院是不是乱了套,如果发现她旷工了,护士大概会一边骂她一边把上级医生叫来顶包吧?

    会有人发现她是被绑架了吗?啊,不好说,可能下一次开大会点名的时候才能有人发现她没到吧,毕竟他们这些医生,都像是一颗可有可无的螺丝钉,正如主任所说的——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感伤,但远山医生不是个习惯伤感的人,这世界上有太多事情比悲伤更重要,总而言之,急诊科医生来不及悲哀。

    远山医生有些怀念自己的手机。

    冲出诊室的时候好像把手机落在桌子上了,早知道应该顺手捞过来的,组织也许会好心让她得以点个外卖。

    刚在手术室闻到电刀烧肉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远山医生吃完手术室和斋饭一样素的晚餐后高强度工作一晚上,现在还没来得及吃一口饭呢。

    饿的可以吃人的远山医生脑子里甚至升起了——刚才要是咬一口伏特加就好了——这样诡异的想法。

    【诶……不知道那个警察会不会好心给我带点吃的,】远山医生开始胡思乱想,【算了,估计不太可能,我还以为这世界只有柯南元年一年呢,没想到时间流速居然是正常的吗?那警察现在看起来也就是组织里的炮灰,估计也就比卧龙凤雏地位高一点。】

    【那么现在是哪一年呢,柯元前五年?还是七年?那个警察……叫什么来着?在这个世界打了这么长时间的工记忆都模糊了……】远山医生接着琢磨,【啊!想起来了,降谷零!都怪那家伙这么多年脸一点变化都没有!天山童姥啊!不然我怎么也能根据脸推测一下现在的时间嘛……】

    “咳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称作天山童姥的降谷警官悄无声息站在了房间门口。

    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话,但降谷警官宽宏大量,决定不和远山计较。

    毕竟从刚才的两句话里,降谷警官获得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1.远山医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2.远山医生知道他身为“降谷零”的身份,同时很有可能认识未来的他。

    这可真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降谷警官的第一反应是,也许远山医生因为急诊科长久的高强度工作产生了什么妄想症,她应该给自己请个精神科会诊,看看自己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但随即降谷警官又否认了这个想法。

    毕竟退一万步讲,假设这些都是远山医生的幻想,就算她能说出“降谷零”这个名字也是因为他们曾经认识,那么又怎么解释她琴酒呢?怎么解释她一个普通的社畜医生知道黑暗组织呢?

    这可不是普通人应该知道的事情。

    所以降谷警官虽然感情上不愿意相信,理性还是勉强认同了“远山医生是个来自世界之外的预言家”这个身份。

    或许我真的该去看看脑子了。

    降谷警官对自己轻易接受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

    “笃笃笃……”他抬手叩响了小黑屋的门。

    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现在远山医生不过是组织的人质,而他可是绑架犯的同伙。

    敲门的行为太过礼貌了,他应该直接推门进去才符合人设。

    可惜,没给他改正的时间,远山医生已经拉开了房门。

    【我就知道,组织里怕不是只有这群条子才这么礼貌……进门居然还会敲门,】远山医生一脸期待,【这是来救我了吗?说曹操曹操到啊,您今天要是能救我出去,我愿认你做我的义父!】

    降谷警官眼角抽搐了一下,这倒不必了。

    不过……

    他总觉得自己刚错过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叫做“这群条子”啊!

    他瞬间想到上半年才潜入组织的诸伏景光。

    难道她也知道诸伏的事?

    此时的降谷警官比误以为自己身份暴露那一刻还不可思议。

    不行。必须旁敲侧击打听一下她到底知不知道。

    【不行,必须旁敲侧击打听一下他们有没有夜宵吃。】

    两个人的心声不约而同,却又南辕北辙。

    “我的……同伴等会会来带你离开。”降谷警官艰难地忽视掉远山医生报菜名的心声,故意说得有些模棱两可。

    毕竟如果远山医生知道他是警察,是否会思考这个“同伴”到底是指组织的成员,还是同为卧底的诸伏呢?

    【同伴?他在说谁?是说他的警察同事吗?】远山医生果然按照降谷的思路想到,【那能叫你同事来的时候给我带份烧烤吗?实在不方便带碗泡面也可以啊?】

    降谷警官的眉头抖了抖。

    看来对这大脑单线程的医生来说,暗示还得再明显一点。

    “你……应该认识我那个同伴吧……”降谷警官刻意压低声音,似乎在和远山对什么神秘的暗号。

    远山医生疑惑的拧眉。

    【他怎么神秘兮兮的,是在说谁啊?我为什么认识?】远山医生仔细思考,【是在说琴酒吗?不对,要是琴酒他为什么这么神经兮兮的?难道是……】

    难道是!

    降谷警官耳朵都竖起来了。

    【那个谁?】

    【对,肯定就是那个谁!叫什么来着?】

    紧了,拳头紧了。

    【啊,好饿啊……想不起来了,脑子不太好用了,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

    你这不是记性挺好的吗?!

    降谷警官想把这个草履虫脑子掰开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该记得不记,倒是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占据存储空间!

    这个医生简直就是专门来克他的!

    降谷警官黑着脸关上了小黑屋的大门。

    【诶?欸欸欸?条子……你别走啊……我还一句话没说呢?】远山医生怔怔地看着大门又在她面前关上,摊手,疑惑。

    他到底为什么自言自语了两句然后就脸色扭曲的走了?

    这个问题远山医生用她那单细胞的大脑想一个晚上也想不通。

    不过她很快也没空想了。

    那位黑着脸离开的降谷警官最终还是臭着脸再次敲响了小黑屋的门。

    拎着一袋外卖。

    在远山医生感恩戴德的的目光之下,降谷警官把那袋烧鸟递给了她。

    算了,都已经这么多次了,他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呢?他就不该相信从这个医生这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她不把卧底的事说出去,或是没有顺嘴说出一句“条子”来,降谷警官都要感恩戴德了。

    就这样吧。

    降谷警官无奈地看着远山医生,此时她正毫无形象地、像是饿了十天的狼一样大快朵颐。

    就把她当成一个普通人,等会通知公安的同事想办法营救她吧。

    降谷警官想着,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

    【呜呜呜这警察人真好,烧鸟真好吃,我多久没吃这么一顿美味了?】远山医生内心大概已经感动地涕泗横流了,【我要想个办法报答他……对了,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他那个幼驯染是不是还没死?】

    降谷警官的背影僵住了。

    【叫什么来着?啊!吃饱了记性就是好,我记得是叫——】

    【诸伏景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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