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皱着眉看他，“这与你有何关系，你别管。”
糟心的儿子，没眼光就算了，如今还阻止自己认干女儿。
明鋆慢悠悠地道：“母妃她不能做你女儿，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一句话把淑妃给惊呆了。
她用手指着明鋆，又转过去指着姜茯苓，然后在两人来回逡巡，难以置信，“你们……你们？”
她疑心自己是不是眼睛要好了，所以耳朵就坏了，要不然怎么能听见这么匪夷所思的内容，明明几天前，自己想要撮合二人的时候，儿子还老大不高兴，怎么这会子两人连孩子都有了。
这世界是她不懂了。
“母妃我想与她聊聊，等说清楚了再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
淑妃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来，讷讷地点点头。
偏殿之中，屏退了外人，两相对视。
“你怀孕了？”明鋆率先发问。
姜茯苓嗯了一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表情不悲不喜。
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她原本想淑妃眼睛恢复后就回到师傅身边。
岂料猝不及防地怀了一个孩子，让她一时的目标变得彷徨起来。
明鋆一愣，脱口而出：“谁的？”
说完才知道不妥，可是他想起那天早上，她在自己怀里叫着别的男人名字的模样，心里并没有把握。
姜茯苓都要被他气笑了，心一沉，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你猜？”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走了几步之后，明鋆追上来抱着她。
“不论孩子是谁的，你已经怀孕了，那就不要走了，呆在我身边，我会照顾你。”
真是滑稽啊，姜茯苓笑了笑：“何需你，我自己照顾不了自己吗？”
“那求姜姑娘给我一个机会。”语气中带着一丝卑微，那是从没有过的。
在她斟酌之际，微风送来一阵香味，她又想吐了。
她不该自私的，至少考虑一下孩子的处境。
“好。”
她同意了，明鋆露出喜色。
比他更高兴的自然是淑妃娘娘，没想到兜了一圈，最后还是得偿所愿了。
为了给孩子有个正统的出身，淑妃去求了皇上，由皇上做主，姜茯苓赐给成王为侧妃。
身份落定之后，姜茯苓本该搬到了王府。
可淑妃娘娘的眼睛还没有完全恢复。
她照旧每日帮淑妃娘娘调理眼睛，直到淑妃娘娘痊愈了。
没有理由再呆在这里了，明鋆提出要带她去王府。
淑妃十分舍不得她，又没有办法，只好百般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
一大早王妃李氏就得到了消息，说是王爷带回来了一个怀孕的女子，后院里的美人姬妾们个个气得咬牙切齿，唯独李氏没有丝毫的动容。
她是王妃，自然不能使小性子，她面色淡然地吩咐下去，令丫鬟婆子收拾好院落，准备一应用具准备迎接新来的那位侧妃。
姜茯苓知道许多人见不得她好，在她们看来即使是做妾室都是抬举她，更何况是做侧妃。
对于外界的流言蜚语她全然不在乎，她如今月份还浅，除了偶尔有想要呕吐的冲动，其余并无不适。
姜茯苓一直都知道明鋆早已成亲，或许还有几个姬妾，可是当到了王府，看见那一地的莺莺燕燕之后，她还是受到了惊吓。
那些女人福身行礼，盈盈一拜，个个貌美如花，姜茯苓看着面前一幕，说不出话来。
一个男人有必要配那么多女人吗？
在她们荷花沟其实还有好多人连媳妇都娶不起呢。
为首的女子打扮的雍容华贵，脸上挂着笑意走上前来，轻声道：“这位就是姜妹妹吧，听说姜妹妹怀孕了，如今身体如何，害喜厉害吗，日后大家一地相处，都是姐妹，有什么不合意的地方尽管与我说。”
“这是王妃李氏，王府后宅都是她在打理。”
姜茯苓看了李氏一眼点点头。
明鋆最喜欢的就是李氏的识大体，对她今日的安排也甚是满意。
将姜茯苓送到王府后，明鋆有整日里就不见人影了。
据说最近朝廷局势复杂，似是有大事发生。
那些事情姜茯苓不懂，她关心的只有腹中孩子，从小是孤儿的她一直希望自己也有牵挂的亲人。
从前那个人是杨毅，现在是腹中的孩子。
李氏十分有手腕，整个后院在她的管理下都及其安分，那些个姬妾美人即便对姜茯苓心有芥蒂，却也不曾做出谢家姐妹那般事情。
她这个胎养得很顺心，应有尽有，也没人打扰，不知不觉肚子慢慢大起来了，李氏偶尔回来看她，顺便分享一些孕期缓解不适的经验。
这日正好遇见明鋆，他最近特别忙，大部分都宿在前院，只偶尔来后院看看怀孕的姜茯苓，李氏有很久没见过她了。
他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往日的光芒，看起来格外憔悴。
但在见到那位姜侧妃时，她瞬间就鲜活起来了。
明鋆走上前去看着姜茯苓道：“这几天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茯苓摇头：“老样子，身子比较重，其余倒没什么。”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
李氏就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从未见过他的夫君这般温柔，两人相处时，素来是冷淡与疏离，他一直以为他性格如此，原来是没有爱啊，他对她有尊重，也给足了体面，唯独于感情上十分吝啬，如今看到这一幕说不出什么心情，大约是有些羡慕吧。
李氏看不下去了，福身告辞。
明鋆毫不在意地挥挥手。
明鋆握着姜茯苓的手道：“这段时间比较忙，让你受委屈了。”
“怎么会，你忙你的就好。”
其实她一点也没觉得委屈，在看到明鋆后院那么多女人后，不知不觉间对她的丁点爱意也消弭了不少，如今大概是把对方当成一个可以给她提供富足生活的工具罢了，她如今吃得好住得好，其实还是挺舒心的。
明鋆想了想又叮嘱道：“这段时间雍王处处与我作对，后院有几个女人是昔日她送来的，你莫要与她们接触。”
姜茯苓惊讶道：“那些女人都是别人送的。”
明鋆苦笑一声：“嗯。”
“拒绝不就好了。”她其实有些不理解，别人给你送女人，你若是不喜欢难道不应该拒绝吗？她们又不是花儿，收下放在那里装点屋子，是活生生有思想有渴望的人啊。
明鋆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怎么那么天真，我那些兄弟就是想在我的后院安插自己的人，拒绝有什么用，还不如放在明处也好防患。”
姜茯苓道：“那你这王爷做得真够憋屈的，民间男女婚嫁大家挑的还是自己喜欢的呢，你还不如他们。”
明鋆面露讽刺，何止如此，不仅那些女人是兄弟们强塞过来的，甚至连自己的王妃都是他父皇权衡利弊给他挑选的。
他有些疲惫地支着额头，“皇室血脉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自是没那么简单。”
姜茯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姜茯苓觉得明鋆大概是预感到那位雍王已经按耐不住，要动手了，因为明鋆白天示警后，晚上就有不速之客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