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随弋一如反常地没有去窗台拿小熊,而是将准备好的手术工具放在牙椅旁的台子,帮银雪侧过身,让她趴在牙椅上,“你的左肩可能需要缝针,我会把那里的衣服,连带着袖子全部剪掉,如果之后你疼的难以忍受的话,可以掐我。”

    银雪觉得这个牙医虽然罗里吧嗦,但人还怪好,竟可以让自己掐他,既然这位好人医生开了口,那银雪当然不会客气。

    “知道了,开始吧。”银雪用嘴撕开三明治边吃边道。

    随弋剪下银雪卫衣左边的袖子,看到银雪左手手腕的手镯,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亲切,但他的很快便将视线转到了银雪的伤口上,现在她的安危是第一位,她需要立即进行手术。

    很快银雪吃完,随弋清创过后,手术也即将进入关键步骤:取出肩膀上的子弹,再对伤口进行缝合。

    在麻药的作用下,银雪在随弋用镊子夹住子弹的时候,并未感到疼痛,可在子弹脱离银雪身体的一瞬间,银雪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银雪毫不留情地一把掐在随弋的大腿上,可她觉得还不能够缓解自己的疼痛,又伸头一口咬在随弋的左肩上,填饱肚子的她有了一些力气,她的这一口一掐,即使是练过搏击的随弋,忍痛忍得也很是辛苦。

    做为牙医的专业素养,告诫随弋千万不能手抖,他紧了紧手中的镊子,趁银雪松开自己,从台子上拿过穿好的钩针和缝合线,一气呵成将伤口缝合好。

    “呼——”

    随弋长出了一口气,手术到这里总算是完美结束,他用穿着白大褂的袖子,沾了沾额头上的汗珠。

    曾经在实习期间,遇到大出血都完全没有手忙脚乱的他,在今夜为银雪手术时,几次差点出错,不过幸好,现在银雪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

    随弋脸颊微微泛红,轻柔地用棉纱为银雪擦拭肩膀周围和手上的血迹。

    “谢谢你啊大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个事儿?”疼痛转移的银雪,在手术结束后,对仔细且认真擦除血迹的随弋道。

    “好。”

    随弋虽然对银雪叫他大哥有点不开心,但听到银雪有事让他帮忙,还是一口应下。

    “今天这事儿,你能保证就我们俩知道,而且什么都不问吗?”

    随弋听银雪的口音不像是荆港本地人,倒像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当然可以,你是清市人?”

    银雪皱起眉头,这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大哥”打听她是哪的人,会不会有其他的目的?要是真让她碰上曾经消失的黑牙医,再招上和那群黑衣男子一样的人物,现在的她可不好对付。

    “诶哟,大哥,我这儿疼!”银雪闭眼捂着左胳膊,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

    “哪里!是这儿吗?”

    随弋立即忘掉了刚才的问题,紧张地按着银雪胳膊的不同部位询问。

    银雪睁着一只眼偷偷观察随弋,她觉得如果不是这位“大哥”演技好的话,那他这一脸担忧的样子还真是医者仁心。

    “啊……对,就是这儿。”银雪在胳膊上胡乱指着。

    随弋紧绷的手指关节放松了下来,“这里没事的,应该只是扭伤,子弹打过来的时候你应该离得很近吧,而且你的身上,怎么一股雄黄的味道?”

    见银雪嘴唇紧闭,他才想到刚才答应了她什么都不问,随弋忙起身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那个,你还饿吗,我去外面再给你买点吃的吧?”

    “等下,你说的雄黄是不是一种黄色的药粉?”

    “对,驱蛇用的,我现在出去给你买吃的,附近有家早茶,凌晨四点就开门了,味道相当不错,我每种都给你买一份,你看可以吗?”随弋脱掉白大褂准备出门。

    “不用。”

    银雪总算明白,她两次闻到药粉的味道为何会头晕目眩,即使她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蛇类,但雄黄也对她有一定影响。

    但是在她化为人身时,金莲芳曾告诉过她,那晚只有自己一人在后山,那么坝县中药铺的老刘,应该是意外得知雄黄对银雪有刺激作用。

    可是老刘死了。

    依银雪猜想,坝县的枪击案和杀死老刘的,很有可能和刚刚的黑衣人是同一伙人,他们在逼问老刘说出银雪来他店里的细节后,得知了她对雄黄的反应。

    不过这也仅仅是银雪的推测,他们现如今全部都丢了性命,是银雪不得已而为之,要是刚才银雪给黑衣人留了活口,那么遭中的人必然会是自己,所以她不得不这么做。

    “叮咚——”

    墙上的时钟准点响起,银雪转头看了眼,凌晨五点。她必须趁着天彻底亮之前回到俪景酒店,这样才不会引人怀疑。

    “大哥,我身上没有带多少钱,而且也没带卡,要不这样,我明天再过来给你付治疗费?”

    “不用,你要离开了吗?”随弋停下动作道。

    “那谢谢你了哥们儿,你真是个好人,咱们有缘再见吧。”

    银雪扔下这句话,穿着只有一个袖子的卫衣,从随弋的身旁走过,推门离开了口腔诊所。

    “有......缘。”

    一直望着银雪的随弋,嘴里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在听到门口的风铃声后,才意识到银雪早已离开。随弋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半响对面才传来一个慵懒的女声。

    “喂……哪位?”

    “是我。”

    对面的女声阴阳怪气道:“哟,您经营那个厕所大的口腔诊所这么忙,怎么有时间大早上的给我打电话。”

    “我准备回来帮你了。”

    女人的态度立马540度大转弯,“哎呀,我的好大儿怎么突然想通啦?对了,既然你打算回来,过两天荆港有一场拍卖会,你替我拍几件东西,到公司后我让时秘书发给你。”

    “......”

    随弋懒得多说一个字,用无声的沉默代替了他的拒绝,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嘿,还真是叛逆。”

    电话那头随弋母亲的随佩烟,在听到手机里没了音后,扔到旁边的枕头上又睡了起来。

    ...

    荆港清早的风中,夹杂着些许凉意,银雪走出诊所,才觉得有些冷,而且自己只剩一个袖子走在路上有点奇葩,她干脆直接将左胳膊缩进了卫衣。

    银雪在荆港的街头巷尾匆匆走过,引得清扫街头的环卫和为了错开早高峰的上班族,无不用同情的目光看过去。

    银雪在路上的药店买了些清创的药物,到达俪景酒店后,银雪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脱下陪伴她一晚的衣服,检查起了左肩的伤口。

    “这个小医生手艺还不错嘛,一点血都没有渗出来。”

    银雪打着哈欠,换上了自己贴身的睡衣,整晚不停点儿的她,在这一刻瞬间感受到困意袭来。

    又是陈哲祥的绑架案;又是凌晨深巷里的打斗;还有几乎跟没打麻药一样进行的缝合手术,女超人一样的银雪,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大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在银雪离开后,害怕再也见不到她的随弋,打算稍作修整,再在回清市之前,尝试走遍荆港的大街小巷,寻找让他一见钟情的那个女孩。

    他进到里间,脱掉身上的衣服,只见冷白的皮肤上,有着健康却不浮夸的肌肉,他摸了摸自己左肩和大腿上的某一处,那是银雪掐咬留下来的印记,他多么希望这两处印记,能永远保留在自己的身上,永远不消失......

    清市金银古董店

    上午十点,金莲芳在二楼整理房间,她正擦拭着书房里的书柜,就听到客厅“啪”的一声,她忙跑出去,看到电视柜上摆放的一排相框中,掉下来了其中之一,而那一个,正好是她和银雪从坝县带回来的合照。

    金莲芳看着地上碎成渣的玻璃相框,心里产生出不详的预感。

    “小雪!”金莲芳抽出手机打给银雪。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连十几个电话,都是这样的回应,金莲芳急的在客厅里踱步,“这该如何是好啊,现在连她人都联系不到了。”

    宫玄上楼想要找一本关于瓷器的图鉴,他看到金莲芳这个样子,问道:“金姨,怎么了?”

    “我联系不到小雪了怎么办?”

    宫玄看着金莲芳急切的模样,他替金莲芳清扫了地上的玻璃渣,又给她倒了杯水道:“您先坐着休息一下,我给小芝打个电话。”

    白晓芝那边,正在清市美院新学期报名的她,听到联系不上银雪的消息,立即告诉了和她一起去往荆港的白琳。

    荆港俪景酒店

    “咚——咚——咚”

    酒店的长廊内,高跟鞋的踩在地毯上,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1209的房间门口。

    “银老板,您在里面吗?”

    秦悦在敲了半天门都没有敲开,而门外又是请勿打扰的标志后,向里面问道。

    依旧是无人应声,秦悦在请示了白琳后,踩着高跟鞋,准备去找酒店的主管经理,来帮自己打开1209的房门。

    “谁啊?”

    一个高大英俊,皮肤白皙的男人喘着粗气,下半身裹着浴巾,打开了1209的房门。

    秦悦看这男人的模样,像是夜总会里的鸭,她以为这是银老板的个人情趣,不过这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你好,请问银雪银老板在里面吗?”

    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女人,穿着一身华美的藕粉色真丝浴袍,露出的脖子和手指,带满了祖母绿的宝石项链和戒指,“银雪是谁?你不是已经被我包了吗?”

    女人声音浑厚,质问着门口站着的男人,男人吓得一哆嗦,直接跪在了女人的面前,“姐,我也不知道是谁,这个人。”男人指着秦悦,“是她,是她说的。”

    “啪——”

    中年女人一个巴掌就扇向了跪在地上的男人,男人白皙的脸上,瞬间多了一道宽厚的红色巴掌印,女人戒指上的白银装饰,刮烂了他无暇的脸蛋。

    “小兔崽子,我劝你老老实实的!不然,我让你在荆港混不下去!赶紧给我滚进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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