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阿黛尔的演唱会,人声鼎沸,座无虚席。

    她的歌声仿佛有一种魔力,能够穿透人心,触动每一个听众的灵魂。每一首歌都如同一幅画卷,在她的演绎下缓缓展开,让人沉醉其中。

    麦考夫对流行音乐的鉴赏不足以让他对演唱会发表任何言论。

    以斯帖靠在他的肩头听着这位英国歌手唱歌,有那么一瞬间,麦考夫觉得万籁俱静,耳旁只有阿黛尔的歌声以及以斯帖的呼吸声。

    大概唯一不足的是,他们离开的时候,麦考夫碰到了他的同事,也不能算同事,不同部门的认识的人,对方惊掉下巴的眼神确实让人格外的不爽。

    “认识的人吗?”以斯帖脸上的隐心满意足的神色褪去,她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麦考夫面无表情瞥了一眼恨不得立刻逃走的对方,他寡淡地说:“啊,不太熟的同事而已。走吧。”

    “好的。”以斯帖的心情还沉浸在音乐之中,这倒让麦考夫意外。

    “我都不知道你喜欢流行音乐。”

    毕竟以斯帖是学过乐器长笛的,长笛的曲目鲜少有和流行音乐有关的。

    “因为我们从没聊过这个话题吧。”以斯帖眨了眨眼睛,她坐进了车里。

    确实没有。

    麦考夫回忆了一遍他们的通信,确实没有说过相关话题。

    他正回忆着,以斯帖牵过他的手,摊开他的掌心,在中间放一颗糖。

    麦考夫有些意外,他弯曲着手指勾住了那温热柔软准备抽离的手,钢蓝色的眼睛如同星星一般看向她。

    “我记得你劝我晚上少吃点甜食。”

    “嗯。确实。这是你陪我挺演唱会的谢礼。”以斯帖朝着掌心努了努嘴,“这是新口味。”

    麦考夫一手牵着她的手,单手剥开了糖纸,以斯帖觉得他大概是糖吃多了才会如此熟练。

    当味蕾接触到糖的那一刻,佛手柑的味道瞬间攻占了他的感官,香气和味道……

    他方才被同事撞见的不愉在此刻烟消云散。

    “嗯……这个味道…”

    “比橘子味还好吗?”以斯帖挑眉,她挨着他的肩膀。

    “不相上下。”麦考夫吃糖的时候说话也不含糊,“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佛手柑味道的糖?

    以斯帖轻笑地开口,她琥珀色的眼睛揉进了流光:“我只是尝试了新口味而已。”

    “嗯,我十分欣赏你在制作糖果上的天赋。埃丝。”麦考夫说道。

    “毕竟你是受益人啊,亲爱的。”以斯帖失笑,她转头望向了窗外的月色感叹,“今晚的月亮真美。”

    麦考夫摇下了车窗,秋夜的风徐徐吹过带着几分凉意:“风也很温柔。”

    以斯帖入睡之后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孤身一人站在这片无垠的草原上,仿佛置身于一幅巨大的画卷之中。

    天空高远而深邃,蓝得如同最纯净的宝石,几朵白云悠闲地漂浮其间。

    以斯帖脚下的草地柔软,从她这里一直绵延到天际,微风抚过,青草摇曳发出沙沙声响,露珠出从草上滑落留下泪痕。

    漫天的绿,无际的蓝,以及站在它们之间的自己,原本应该感到心旷神怡的自己没有由来地涌上几许不安。

    一股寒意从她的后脖颈滑落,像是一条蛇顺着脊椎爬行一样。

    她顿时汗毛耸立,回过头,琥珀色的瞳孔猛地一缩。

    草原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用树枝堆叠出来的台,一个女人就躺在那里,因为台子大小的原因,她的头和四肢都不太自然地垂下来。

    说不太自然,是因为没有一个活人能把自己的身体摆出这样的姿势。

    因为这个姿势太不舒服了。

    以斯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因为她看到了摆放女尸的脸。

    是米娅的脸。

    她美丽的金色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垂直而下,优美颀长的脖颈透着死白色。

    以斯帖呼吸开始急促,她慢慢地朝着米娅走过去。

    当她凑近时,那张美丽优雅如同睡美人沉睡的脸,如同水滴入海中一样,她的五官开始扭曲,在一切归位以后,在女尸上赫然出现的是以斯帖自己的脸。

    在这一刻,以斯帖彻底从噩梦中惊醒。

    她甚至都没有出声,她睁大看着天花板的花纹图案,控制着自己有些粗重的喘息声。

    以斯帖抬手抹了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她蹑手蹑脚地下床去盥洗室,走之前她还瞥了一眼还在睡梦中麦考夫。

    还好没弄醒他。

    以斯帖去盥洗室冲洗,她又换了一身衣服,用冷水洗脸,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慢慢落下,有些挂在她纤长的睫毛上,垂眸时落入瓷面中。

    她抬头望向镜中的自己,皮肤苍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

    这才凌晨三点。

    以斯帖拿毛巾擦到脸上多余的水珠,她的双手撑着琉璃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盥洗室门口传来了三声的规律敲门声。

    以斯帖一愣,她意识到是麦考夫,连忙去看门。

    麦考夫穿着深色的睡衣站在门口,眼睛里全然没有刚睡醒的惺忪。

    “我吵醒你了?”

    以斯帖问。

    “又做噩梦了吗?”麦考夫看着她的鬓发上带着一些水汽,他微微皱眉。

    “算不上噩梦。”以斯帖叹气。

    麦考夫伸手把人揽进自己怀里,他抚摸着她的头发,钢蓝色的确眼睛有几分忧虑划过。

    “再睡一会儿吧。”

    以斯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麦考夫已经去上班了。

    蓓尔梅尔就只剩下她和小狗利奥。

    以斯帖自己给自己做了早餐,又给利奥做了一份。

    利奥已经长大了,它的体型已经赶得上成年大犬的体型了,狗绳和项圈都得重新买。

    可今天以斯帖没有时间去逛街,今天十点是斯托克约的时间。

    她猜应该是为了约她去看《春之祭》的事。

    以斯帖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再不给回应,省的对方狗急跳墙。

    她安顿好了利奥,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出门去了杰明街。

    茱莉亚比她来的早,已经在做准备工作了,她做了佛手柑味道的巴斯克放在冰箱里。

    “你是怎么想到的?”

    以斯帖不爱吃甜食,她只喜欢吃水果糖,因为水果糖留在口腔里的甜味比甜食长久。

    茱莉亚对甜品的钻研超乎了她的想象,而且味道相当不错。

    以斯帖觉得麦考夫会喜欢这个味道。

    “今天就斯托克先生一个预约的病人。”茱莉亚说道,她眼睛瞟了以斯帖一眼,对方正在倒咖啡。

    “有他一个还不够吗?”以斯帖挑眉,“他就够麻烦了。”

    确实。

    茱莉亚想。

    当她看到斯托克抱着一束纯白的玫瑰花过来,他穿着浅蓝色的西装打着鹅黄色的条纹领带,头发上还抹了发胶,茱莉亚觉得他这打扮倒不像来看病,倒像是来结婚的。

    一时间心里有些无语,但脸上还是挂上了职业的微笑,为斯托克打开门。

    “霍普医生,斯托克先生来了。”

    “请进吧。”

    以斯帖的鼻子已经闻到了玫瑰花馥郁芬芳的气息,夹杂着斯托克身上的香水味道,她有些不适地皱了皱鼻子。

    她抬眸扫了一眼。

    白色玫瑰的花形优雅而端庄,花瓣层层叠叠,白色玫瑰的花瓣散发出淡淡的光泽,宛如珍珠般熠熠生辉,令人心醉神迷。

    此时白玫瑰花杯簇拥在斯托克的怀里,玫瑰衬得那张精致英俊的脸越发的迷人,加上这副打扮特别像是一只孔雀。

    见斯托克朝着她走过来,以斯帖起身琥珀色的眼睛看向他。

    “这个是给你的。”斯托克递上那束玫瑰花。

    以斯帖发现在朵朵白玫瑰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淡紫色卡片,她接过玫瑰花,斯托克的手指划过她手掌的边缘。

    以斯帖微微垂眸,敛住眼里的情绪,伸手将卡片抽了出来,用手指轻轻一挑就将卡片打开,不由地想起了麦考夫昨天单手剥糖纸的事。

    她唇角微微一勾,抬眸瞥了满怀期待的斯托克一眼。

    她将目光移到卡片上。

    上面描绘的是但丁的诗句。

    “我觉得爱神正酣畅淋漓,

    此刻她手里正掉着我的心,

    臂弯里正睡着我轻纱笼罩的情人

    他唤醒她

    她颤抖地驯服地

    从他手上吃下我的心

    我望着爱神离开,满眼泪痕”

    斯托克用意大利语念出了这首诗,他嘴角微微翘起,带着几分迷人的笑意:“这是但丁的第一首十四行诗……”

    以斯帖在意大利单词的‘吃’和‘心’上稍作停留。

    “我知道。”她合上了卡片慢慢地放了回去。

    “我知道你一定懂这首诗。”斯托克的笑意爬上了他如月海般美丽的绿色眼睛,“毕竟我们是一样的人,不是吗?朋友。”

    以斯帖抬手邀请他入座,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对斯托克的示好置若罔闻。

    “谢谢你的花。”以斯帖漫不经心地说,“一会儿让茱莉亚找了花瓶插起来。”

    斯托克看着放在一旁的花束,他偏着头,眼眸中带着几分精明:“那么,你同意和我一起去看《春之祭》了吗?”

新书推荐: 就这个大女人爽[快穿] 在逆天改命剧本里和魔尊he了(皎月引) 是谁吻醒了我的阴阳眼 古今月明 国师今天也在装神弄鬼 烂泥扶上墙 白杨刀 舔狗炮灰说他要拯救我 [网王]致未来的你们 叶罗丽:你的一生,本就应烟花一般煊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