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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栖别鸳鸯(二十六)

    忙活了两日,一条红毯从郑松的新宅院铺到内外城的交界,两旁红喜灯笼高挂立架,郑府和信平府的家仆们头戴红花,腰系红带,端着喜糖喜果沿着红毯将喜庆发到传外城。

    正式婚宴以前有一个会喜茶,受邀的都是郑松和信平窈的好友,十几号人里,除了方不遗和穆月曼之外,还有一位熟人便是莫非榆的义兄周俐。

    新宅连夜置办,尚无人气,即便处处装点大红,也难免清冷。会喜茶是好友相聚,亦有乔迁暖居之意。既然是来暖居的,自是一处都不能落。郑松的朋友大多是行伍出身,没什么讲究,进门寒暄过后便记着暖居任务,在府中闲逛,逛之前借着难得的机会挤眉弄眼地调侃了一句:“其他地方我们几兄弟给郑左卫包圆了,至于婚房,就留给二位自行暖吧。”

    平日城卫里的弟兄们说可比这几位不着调多了,但在信平窈面前,郑松脸皮薄得一吹就破,当即红了耳根,拳打脚踢地将人往别处赶,摸着后颈回过头来,弱弱地跟信平窈说了句:“你别听他们的。”

    莫非榆和郁问樵在前院与主人家拜会,隐晦地聊了两句鸳鸯木雕的信息后便在府中四处散步,这会儿刚走到东厢走廊,就被周俐拦了路。

    周俐大步流星,直接走到郁问樵面前盯着他上下打量。“凑近点看,是还可以,有点姿色,勉强配得上我周俐的妹妹。”

    郁问樵正欲问好,周俐拦住了他行礼的手,挑着眉说:“打住,你不用讨好我,讨好我妹妹就行。”周俐瞟了一眼莫非榆,叹着气,“虽然妹妹与我相识不久,但你这才刚见着男人就不与我联系了......”

    “才几天的义兄义妹,叫得那么亲密做甚?”莫非榆环臂,打断了周俐黏腻的话。

    周俐故作遗憾,长叹一声:“妹大不中留啊。不过妹妹你放心,既然我周俐认了你这个妹妹,你就永远是我妹妹,有什么委屈跟哥说,要是他敢欺负你,哥给你找一百个比他好的!”

    莫非榆饶有兴致地看着周俐,“你能找到一百个?”

    夸完海口的周俐又向上偷瞄一眼,心里顿时没了底气,“寻常也不会找一百个,不过要是妹妹开口,十个,五个三个总是能找到的。”说完他扬了扬头,用鼻子尖看郁问樵。郁问樵全程微笑,不搭话不接茬,像是个看戏的。

    周俐看不透他的表情,本想着把莫非榆拉得再远一点说说话,结果被郁问樵制止了,只好绕到莫非榆侧边,说起悄悄话,“你就找了这么一个?我看他样子可不像什么好人。”

    莫非榆毫不避讳,“周公子当初踩人桌凳的时候,也不像好人啊。”

    周俐直起腰,结巴着说:“我那是喝多了,一时没控制住。”

    “哦?可老话常说,酒后见人品。”

    周俐赶紧为自己辩解道:“我那是真性情!而且我除了踩凳子,别的可什么都没做啊。这要换做是别人可就说不准了。”

    “是是是。”莫非榆敷衍道。

    “别不信呀,正好借今晚郑松兄的婚宴,我帮你试他一试!”

    莫非榆光是想想那画面就觉得好玩,居然有人想跟郁问樵比喝酒,正所谓无知者无畏,看戏者陶醉。她偏头低声跟郁问樵说:“劳烦郁褚师做个样子。”

    郁问樵抬头便应下了义兄的战书。

    宾客逐渐进门,会喜茶也结束了,完成暖居任务的兄弟姐妹们兴高采烈地回到前院宴席之上,新浪和新娘也分别回屋整理梳妆。

    前院人多口杂,莫非榆趁机与穆月曼打听了他们那对鸳鸯木雕的消息。穆月曼也随身带着,将之从软布袋子里拿出来。

    普通老树之木,从上到下只有雕工说得过去,与他们那只别无二致。

    餐桌上小食茶水一应俱全,凉菜也已上桌,宾客们坐在一起寒暄,有个打扮不俗的中年男子跟两边的人卖关子说:“郑左卫以后可要发达了。”

    旁边的人立马来兴致,凑近问:“此话何意?”

    “不仅送了象征忘城兵防的令牌,还送了人,”男子压低了声音,抬眼朝一个家仆看去,“那人出自城主府,以前在外城办事之时见过一次。”

    “那岂不是城主亲信?看来这个郑松确实得了城主重用啊。”

    一人表情不屑,但也不敢大声说话,只在两旁人之间小声嘟囔:“那不然他一个小小城卫的婚宴请帖,哪里入得了诸位的府门。今日在座的,大半都是冲着城主和信平家主的面子。”

    旁人规劝道:“不管怎样,都已经坐到这了,还是和气些好。”

    “这我自然知道。”那人气不过又呛了一句。

    郑松入住新府娶妻还有一个好处便是在此,现下郑府上下有半数家仆都是城主安排的人。这些家仆都经过严苛训练,身手眼色都远超普通人;不过纵然受过训练,他们潜伏在此也不是为了帮忙抓鬼,只是确保宾客不随意乱走动,平白多生事端。

    眼看吉时将至,莫非榆和郁问樵各顾一边,倾耳注目。此时城主一边也穿好了鞋,换上了便利的衣装,悄无声息地在隔街的楼中闭目静待。

    婚宴开始,新人在宾客祝福下走上阶台,向长辈敬茶、拜了天地。大礼已成,郑松送娇妻回房后过了半个时辰,便出来陪亲朋好友吃酒。为了给鬼物创造条件,城主府家仆给莫非榆他们带了话,说:在事情发生之前,一律不准靠近婚房。

    莫非榆心底暗骂了一声,信平窈身子骨不好,还不能说话,万一真遇到了鬼物喊都喊不出来,这城主手里到底有几分把握?

    精神紧绷的可不止她一个,另一桌的方不遗和穆月曼也吃不下饭,不光如此还得给旁边陪笑脸。寻常这种宴席方不遗是最积极的,与人敬酒跑得最快,方老爷子见儿子今日一反常态,便主动拉着他到处和人交谈,留穆月曼一人坐在桌前不知所措。

    郁问樵从宴席开始起就被周俐拉着喝酒,这会儿两人已经喝了整整一坛,郁问樵仍跟没喝似的,不动如山。周俐一个眼珠子里冒出两三个郁问樵,晃来晃去,让人心底窝火,他不服气,又叫了酒要继续。

    莫非榆坐在郁问樵旁边看得清楚,其实他就是没喝,碗里的酒全都趁人不注意倒回去了,所以那一坛子酒几乎全叫周俐喝了。喜酒入口不烈,但后劲大,第二坛刚喝了两碗,周俐便倒地让侍从背回去了。

    将近三个时辰,婚宴总算是进行到了尾声,宾客也喝开心了,撒手放新郎官回新房陪新娘去。

    莫非榆心不在焉,勉强吃了几口应付肚子,直到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终于是按耐不住,拉来一个家仆问:“现在总能去看了吧?”

    能或是不能,家仆没有得到指令,只能低着头不吭声。

    莫非榆耐心早已磨没了,叫上郁问樵越过家仆就往内院去。

    咚咚咚——

    “郑松?信平窈?”莫非榆贴着门问。

    门是郑松打开的,信平窈坐在镜子前正在拆卸头饰。

    莫非榆急切地问:“有动静吗?”

    郑松脸色阴沉,摇摇头。

    这鬼当真沉得住气。

    一个家仆紧着步子赶过来,低头说:“城主说几位可以回了。”

    “现在?”莫非榆连着被当猴耍了三天,有些冒火。家仆低着的头埋得更低了。

    “知道了。”郁问樵先将家仆打发了下去,随后跟莫非榆说:“别着急,没准儿它现在就等着我们先露马脚,好来个一窝端呢。”

    莫非榆憋着气,说话也带刺,“锅里有个你,胃口再大的人怕是都无福消受。”

    郁问樵腆着脸说:“有人能消受就行。”

    莫非榆皱着眉倒吸一口气,难以置信地看向笑容可掬的郁问樵,心里边郁褚师的形象再次刷新了。她转头对郑松说:“客栈太远了,我们能在这儿留宿一晚吗?”

    “当然可以。”说罢,郑松叫来丫鬟,带客人去邻院的客房歇息。

    红帘垂,夜风沉,莫非榆想点灯又没点,屋内伸手不见五指,她穿着衣服躺上床,摆出一个熟睡的造型。

    忽而,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的,发出如妖邪般诡异的声音,攀到耳边吹了进去,鼻尖也钻进缕缕阴湿烂土的气味,乘着血液,席卷了全身,让人浑身哆嗦。莫非榆头皮发麻,猛地睁眼坐起来,警惕地环顾四周,轻轻穿上鞋摸出了房间。

    乌云如布,院中昏暗一片,寂静处有东西在动,正快步向她走来。莫非榆提着心,努力看清了靠近的那道青白,脑海中随之闪过一个念头,她左思右想,察觉不对。那鬼物既然如此谨小慎微,定然不会有通天手段,倘若要靠伎俩取胜,信平窈出身高门,郑松刚得城主重用,层层包围之下,它要如何下手?还不如……

    还不如找个方便下手的。

    她和郁问樵此时借住在郑府,自然是落单的人更好下手。

    莫非榆眸光一沉,眼神凌厉,“走,去找方不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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