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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栖别鸳鸯(二十五)

    小孩已经平安送到他母亲身边了,原来是那小孩的母亲在街上看到自家丈夫跟别人搂搂抱抱,一气之下跟踪到了红颜阁,当众闹了起来,连孩子都忘在了面摊。

    这会儿事还没完,楼下还在吵,小孩父亲死不悔改,一届普通老百姓还想学别人纳妾;孩子他妈气红了脸,一面哭一面被人拉住,在原地摩拳擦掌,破口大骂。声音一连冲到雅间之内,不过这档子事在场的谁没见过几次?良宵苦短,都进了包间了,谁还有闲心思管那些个杂七杂八的。

    红颜阁大门侧对着的雅间,刚刚夺了簪花会头筹的小姐公子隔着一道门槛相望。

    郁问樵波澜不惊,莫非榆风平浪静,周遭停步看热闹的看了个寂寞,但耐不住心里愈发好奇了。那三个浓妆女子疑惑地互相看了两眼,面对如此俊俏的公子,她们选择继续把手头的事做下去。

    旁边站着的男子急得把手指甲都快啃烂了,这两人还没有反应,他伸手拍了拍莫非榆的胳膊,“姑娘?莫不是傻了吧?你骂也好哭也罢,给点反应啊。”

    莫非榆犀利的眼光从男子的手闪到脸,那男子当即收了手,骂骂咧咧地也不走。

    该生气还是该哭呢?

    说实话,莫非榆两个都不想选。

    她如今看着里面的人,越看,心中莫名越兴奋,尤其是在她能预料到事情后续走向的情况下,这种所有人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的刺激感,叫人欲罢不能。

    莫非榆提步跨入雅间,站在三位浓妆女子中间,站在郁问樵面前,微扬下颌,直勾勾地看着他,“这些,有我好看吗?”莫非榆说着一手帮郁问樵拉上衣襟,一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朝下面亮出一块金子。

    莫非榆虽然面无粉饰,发无金玉,但皮相气质仍然出类拔萃。郁问樵说:“不及万分之一。”

    手中金子被人摸走之后,莫非榆脸色一变,从三朵浓艳的花丛中退开,“不就是被茶水打湿了衣裳,看这儿近,让他过来清理一下,可你们这的姑娘手脚也太磨蹭了。”

    浓妆女子态度立马转了弯,“这不是想着给公子换件干净衣裳,但没找着合适的嘛。”

    “姑娘可别错怪我们,要怪就怪你家郎君模样好身材也好,我们这些女子那里把持得住呀。”女子说着朝穿好衣裳的郁问樵丢了丢丝帕。

    另一个女子眼中飘着遗憾,娇滴滴地说:“只是可惜了,郁公子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让人家碰。”

    三位姑娘演得真,看不出破绽,扒在门框上的人大眼瞪小眼,看到这一对情感纯真的佳人,仿佛被净化了一般,眼神都清亮了些许。

    郁问樵自己简单擦了两下衣服上的水渍,跟莫非榆一道出了门,在两人视线滑过二层时,角落里的窗户被一阵风掠过,轻轻摆动着。

    出了红颜阁,两人还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路过一个香囊摊子,莫非榆上前解下城主给的香囊,问摊主:“大婶儿,您看这个能卖多少钱?”

    大婶儿拿过香囊,放到鼻前嗅了嗅,“这里面的蚕沙、合欢花、远志都是用的上乘之品,这绣面工艺......”香囊底部的忘忧花纹刚露出一个边脚,大婶儿便将东西还了回去,“您这香囊是城主府的吧,我们这种小摊小店的可收不了。”

    “你想把它当了?”郁问樵负手跟在侧道。

    莫非榆摇摇头,“也不全是。城主光说以香囊为信物可换一个愿望,可没说范围是什么,有无限制,我合计她也没料到会有人集齐五花戏的彩缎,故而拿这个应付。但我们可是赢得可是真材实料,万一这香囊换的愿望有限,拿去卖了换些银钱作补偿,也不为过吧。”

    郁问樵轻笑一声,“我看你是怕收了鬼页之后回驿站回得太快,来不及兑换。”

    “也有一定原因。”莫非榆倏地看向郁问樵,“你变了,郁褚师,居然开始拆人台了。”

    郁问樵不反驳,反而挑衅道:“莫姑娘也可拆郁某的台。”

    莫非榆哼一声,“接下来的戏法可多了,若是再碰到红颜阁那样的,我可不敢保证会冷静处理。”

    “莫姑娘尽管出招,郁某都接着。”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会儿这个男子说看上了莫姑娘要跟郁问樵比试抢人,一会儿那家小姐出重金请郁问樵入府,诸如此类的、连话本里都只用一两次的“随机”事件,短短一天半内,在莫非榆和郁问樵身上发生了十起。

    这里面有多少是真的“随机”事件,有多少是被安排的,被谁安排,参杂在一起根本说不清楚,两个当事人更像被人戏耍的猴子,整天不着家,累得一杯完整的茶都喝不上。

    临近戌时末,莫非榆纵身扑倒在床,跑了整整一天,路过巷口的拉磨的驴都歇了几回,他们赢了头筹,过得竟还不如个驴子。

    她在床上缓了好一阵,因着嗓子干到冒烟,才不情不愿地起来喝水。短短几步路走得摇摇晃晃,但又懒得去打洗脚水。

    门外响起三下敲门声,郁问樵提着两个装满热水的木桶进来,两桶都放到床边,随后从圆桌下搬来一个凳子。

    “快来坐下,这面加了药草,可缓解疲劳。”郁问樵一只手轻松握住莫非榆手腕,将人拉回床边坐着。

    莫非榆脱了鞋袜,脚跟和关节处都红得发肿,她试了试水温,一点一点把脚全放了进去。

    郁问樵同莫非榆面对面坐着,指着自己的水桶说:“介意吗?”

    莫非榆这会儿已经泡脚泡出了魂,眼神游离着说:“泡吧泡吧,真舒服啊......”

    两人面对着面卸了全身力气,就这么泡着脚,眷恋着放松舒适的感觉,桶中水温凉下来也不肯醒来。

    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在莫非榆心生厌烦前,外面的人先说了话,“莫小姐,睡了吗?有人给你送了东西。”听这声音是今晚值夜的伙计,打着哈欠,估计也是刚被吵醒。郁问樵拿布子擦了脚,利索地穿好鞋袜,开门将东西拿了进来。

    一个小巧的首饰盒子,里面垫着白色绒布,上面放了一对木雕的鸳鸯。

    “鸳鸯?”莫非榆随意擦了两下脚,踩着床边的软布鞋,蹭着快走地过来。郁问樵翻看把玩着鸳鸯木雕,她问:“有问题吗?”

    郁问樵把木雕给了她,说:“就是一个普通木雕。”

    莫非榆一脚跨出了房间,追上伙计,“是谁把这个给你的?”

    伙计垂着双臂,睡眼朦胧,散漫地回答道:“不知道,我在柜台后边睡得好好的,突然被风冻醒了,一睁眼就看见柜面上多了个东西,还有个纸条,说是送给你的。可能是哪个仰慕者吧,簪花会前后,忘城这样的事不少。”伙计说完便晃晃悠悠地去检查一楼的窗户去了。

    莫非榆皱着眉回到房间,正好碰上倒完水回来的郁问樵,她对他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获。郁问樵说:“多思无益,时辰不早了,早点睡吧。”

    “也只好如此了。”

    百花宴结束后的第三日,上半天莫非榆和郁问樵就在客栈待着,童惜冉脱了贵衣,脸上还抹了黑,化了斑,挑着菜,乔装成农民进了客栈找人。小李眼睛尖,三言两语间就瞧出这位农妇身份不俗,听到白兰三号时便猜到了贵人身份,将人引去了白兰十号。

    莫非榆见小李带来的是位农妇,有些不解,“请问您找谁?”

    “找你呀,莫妹妹。”童惜冉沧桑的脸上,蹦出一句优柔诱人的话来。

    “童……”莫非榆把人拉进来,探头左右看了两下,随即迅速把门关上锁好。

    童惜冉清了清嗓子,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一口闷尽,吐出一口气,“渴死我了,乔个装真是太不容易了!说个话都得卡着嗓子,一路上还有好多人问我‘菜怎么买’。”她说着从衣裳上缝的布丁里掏出几个铜板。莫非榆一眼就能数清,说:“估计是看你卖得便宜吧。”

    童惜冉摆了摆手,“无所谓,就当日行一善。”

    郁问樵合了书走过来坐下,“是有什么要紧事?”

    童惜冉连连点头,招手示意他俩凑近点,她悄声说:“城主让我转告你们,那东西进城了。另外两遍都收到一个装着鸳鸯木雕的盒子,有一个是混在给郑府的贺礼当中,那块看起来更真些,或许它已经选定了目标,因此今日在婚宴上要格外小心。”

    莫非榆也不由得压低声音,思索道:“我们也收到一个鸳鸯木雕,看着没什么古怪,但既然大家都收到了,那必定是鬼物搞的鬼了。”

    童惜冉轻声应了,又说:“郑府婚宴我也会去,届时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她看莫非榆踌躇不决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编外人员也是有本事的,放心吧,肯定不会拖后腿。”

    “我不是这个意思……”莫非榆忙不迭解释。

    “我逗你的。”童冉笑着说。

    三人的头分开,童惜冉稍稍恢复了音调说:“有这么好玩的事,居然不带我?郁褚师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郁问樵轻描淡写道:“参与条件是声名大噪的有情人,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童惜冉叹了口气,没了兴致,“算了,我还是当好我的后勤吧,”她又喝了一杯水,捏着嗓子闷咳了两下,调整状态,用中年妇人的嗓音说道:“先走了,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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