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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栖别鸳鸯(十三)

    美人相助,日久生情,家族阻碍,最后再续前缘。内容起伏圆满,而且此后都不用装作不认识,确实不错。莫非榆心里想着,马车没过多久便停了下来。

    暮霭轻笼,正是街上烟火气最浓的时候,行人的影子被拉长,与树影交织在昏黄的地面。鼎沸声中偶有几声蝉鸣乘风而来,叫人心生安宁。

    “时辰尚早,莫姑娘可有兴致一同散步消食?”郁问樵伸手牵着莫非榆下车。

    “好啊,本姑娘正有此意。”

    天边云里还藏着半边太阳,余晖细碎,洒在河边上波光粼粼。花也客栈后方的小巷沿路而下便是一条小河,将将好能容下两叶轻舟并肩泛行。河岸边杨柳摇曳,在晚风中低语,一条青石小径闹中寻幽,绵绵不见尽头。

    “我的介绍人是二星教者周俐,他为人爽快,有意与我以兄妹相称,我便答应了。周家义妹身份好处颇多,对之后行事定有帮助。”莫非榆说。

    “嗯,你拿主意就好。”

    郁问樵语意轻淡,倒是显得她此前种种疑心行为小气了。

    她斜睨了一眼,淡淡道:“你这几天去干什么了?也没说留个信在屋里......”莫非榆声音越来越小,郁问樵俯身侧耳才把话听完整。

    他蹙起眉,嘴唇微嘟,眸子里写着“抱歉”,他说:“童惜冉表面上是苍门编外成员,实际并不受制于苍门,更偏向于合作关系。我上一次见她大概是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她说可能会来情狱,便花了点时间找她。抱歉让你担心了。”

    莫非榆捡起落在草上的小粉花,捏在手指间搓着,挑着无所谓的语气说:“无事无事,郁褚师行事有分寸,一贯不会让人担心。”她心里气已经消了,就是老想起二翻空窗的画面。

    郁问樵蓦地抓住她的肩膀,满眼懊悔,似有说不完的话不知从何讲起。他咬着牙,注视着她,半晌才慢慢吐出一句:“往后再也不会了。”

    孩童举着无彩风车嬉笑着跑过,风车随风转动没有痕迹,如她心跳速度一般快;对岸卖艺人空口喷火,火焰燎热滚滚而出,如她心事层生一般烫。

    两人相视而立,彼此眼中看得完整,心底隐藏的也好似都能被看透。莫非榆忙不迭退了一步,结结巴巴说了个“好”。

    “哦对了,前日在自在堂吃饭,我寻机会也带无忧吃了点,虽然不是她喜欢的味道,但也尚可。我今日瞧着那些被无忧梳了头发的人一切都正常,往后便可放心了。”

    郁问樵略皱起眉,“你都给谁梳了头?”

    莫非榆不解,“这我哪里认得?几个吃醉了的,倒在桌上脸都看不清,也就是随便划拉了两下,不敢耽搁久了。”

    郁问樵舒气展眉,“还是小心为上。”

    莫非榆闷“嗯”一声,两人重提步慢慢往前走。“你说你和童惜冉十年前见的面,十年前你才多大啊……”

    金乌落下,河面上少了金光波澜,看起来愈发深沉。风中夹杂着一点湿热,拂面而去撩起另一片衣袂,略过两个身影寻找下一个目标。

    澡盆里热气升腾,莫非榆似感受不到这温度,一只脚迈入便整个泡了进去,闭着气将大半个脸都埋在水中。不多久,她猛地从水里窜出来,抹了抹脸上的水,大吸一口气,“哈”得一声喊出来。随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边哼着儿歌,一边洗澡。

    距离簪花会还剩五日,明日宴席事关重大,须得养精蓄锐,莫非榆从新送来的衣裳里捡了两件舒服的里衣穿上,一跃躺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红苕九号的客人睡到了自然醒,早饭午饭一起被小妹妹送到了屋里。进门的时候,客人正对着衣柜里的三套新衣裳发愁,打量好几个来回,最终在小妹妹的建议下选了一套茶白搭梅子青的轻纱齐胸裙。

    昨日入堂试周俐让带的东西,香囊、如意玉佩、一对迷你金元宝......本以为是用来送人疏通关系的,没想到一个都没用上,而且放眼全场,只有莫非榆带着个包裹,活像是乡下来见世面的。

    她将那对半截指头大小的金元宝塞进随身囊袋里,其他的随手丢在衣柜里。关上柜门,坐在窗边细细翻看郁问樵昨晚给她的名册,这上面写着下午要来吃席的宾客名单以及各自喜好,孰轻孰重,如何引起话头,都一一标注清晰了,恐怕她上学做笔记都未曾细致到这般地步。

    日毒渐弱,时辰已接近申时末,外面渐渐热闹起来。莫非榆坐在铜镜前,梳整好头发,看着成衣铺老板同衣裳一齐送来了几盒胭脂,琢磨着化了一点。东西用着不太趁手,化不好,不过左右是个意思,人看着也更精神些。

    末了,她踩着踩着轻底的白缎绣花鞋,牵着裙角下楼去了。

    今日的花也客栈被童惜冉包圆了,客栈上下一大早便忙活着收拾布置,修剪花枝。大概是童惜冉要求了,整个客栈所有深色的物什都被亮色的布段之类的包起来了,打眼一看就亮堂许多。

    门口三三两两往里进人,瞧着与往日大相径庭的花也客栈,皆笑道:“果真是童长老的风格”。

    后厨的香味也飘了起来,一会儿辣一会儿甜,勾人胃中馋虫发作。来客无论富贵与否皆着一身亮色,红的绿的花的,估摸都是按着童惜冉的喜好来搭配,以至于莫非榆和郁问樵两个着素色的一眼便寻着了彼此。

    “她到了吗?”莫非榆打望着客栈门问。

    郁问樵说:“还没,看这时辰大抵是要压轴出场。”他温着笑,等到莫非榆回过头来看着他,才说:“很好看。”

    莫非榆瞬间感觉昨天被自己泡走的热气又回来了,情急之下拿手当了扇子,挥在脸颊边,“天热了,这套凉快些。”

    她望眼周围,说道:“好像不止有自在堂的人。”

    “嗯,那些我也不认识,不过童惜冉这么安排应有她的道理,我们见机行事吧。”过了一会儿,郁问樵又补了一句:“倘若有应付不来的,都交给我。”

    莫非榆快速晃了一眼他的脸,连连点头。

    两人擦肩而过,各朝一个方向走去,先从简单的下手。莫非榆这边与两人聊完天后,童惜冉来了,一楼大堂内的宾客均朝门口看去。

    她穿一身杏仁黄百鸟归一绣裙,衣裳上每一根羽毛都流光溢彩,是与众不同的亮色。全盘的发髻从后至前贴一根火红凤羽,气势尽显。满座女子瞧着新奇扮相心生喜欢,左右相约改日也要去做一身类似花样的衣裳。

    童惜冉在注视中走向中心,宽袖一挥,惋惜道:“今日是我舅母生辰,做晚辈的不能回家庆祝实在可惜,索性举办宴席,大家一起乐呵乐呵,相信舅母一定能感受到大家的祝福。”

    宾客们举起茶水酒杯,共敬道:“祝舅母生辰安康!”

    “多谢大家!”童惜冉接过丫鬟倒好的酒,一口饮尽,“今日由我买单!大家吃好喝好!”

    笙乐起,人声沸,客栈伙计们端菜顶碗从后厨列队而出,大堂上二十多张桌子顷刻间便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童长老的席上每回都有特色,不知今日是在哪道菜里。”

    有人附和道:“管他哪道菜,先吃进肚里才作数!”

    莫非榆和郁问樵各处一边,中间隔着三五张桌子,身影常常被人挡住。

    “看什么呢?”

    童惜冉忽然坐到莫非榆旁边,把她吓了一跳。

    “童长老要不透个题呗?”同桌的其他人挑眉问道。

    童惜冉闭眼摇头:“那多没意思,靠自己找到才有趣啊。”

    这几个人略感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在菜与菜之间挨个细品。

    莫非榆收回眼神,举酒杯敬道:“祝童长老的舅母生辰快乐。”

    童惜冉回了声谢谢,随后凑近莫非榆耳边小声道:“那就是个由头罢了。你这边进展如何?”

    莫非榆也压着声:“还行,有人信有人不信。”

    “生脸,这都正常。”童惜冉安慰道:“不过我的局,由不得他们不信。”

    此时邻桌有一大腹便便的绿袍男人抹了油嘴问:“刚才见这位姑娘脸生,没想到是童长老的相识,多有得罪,还请姑娘不要挂怀。”男人嘴上说着抱歉,面上却毫无歉意,他嗓门大,一下吸引来好多视线。

    “姑娘既是童长老的熟人,又是周俐的义妹,想必也不是寻常人吧。”油嘴男人话一出,隔壁有人接茬,说:“我记得侧上写是做酒庄生意的,叫‘好香酒庄’。”

    “好香酒庄?没听说过啊。”

    在座一时议论纷纷,连带郁问樵所在的左侧酒席也朝这边张望起来。莫非榆想解释,但也不知该说点什么,抠着手里的筷子。忽然童惜冉的手盖在她手上轻轻拍了两下,眼神点了一下新上的炒肉,示意她吃饭。

    那人还在说,话里话外阴阳怪气:“许是隐世酒庄也说不定,我等不及童长老眼界之宽,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可不能因为我等无知坏姑娘家里产业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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