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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鼓夺地风(六)

    “对,就是他,石老有一把灵器刻刀,凡是他经手雕刻的东西,即便是朽木白菜也能雕出灵性来,当时求他出手的人能排十里!”

    鼠眼男神色不悦:“好好的说这做甚?”

    腰圆丙没察觉问题,十分好心地解释道:“他雕的东西有灵性,生前拿到是个宝,死后也要带进棺材里,多少达官贵人请他雕石守墓呢!”

    “呸呸呸!话多就去说书!做什么地风!”鼠眼男赶了一身晦气。

    腰圆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忙不迭地摸着脖子上佩戴的桃符低念祈求原谅。

    地风一行本来讲究忌讳就多,五月初五前下的墓更是千小心万小心,走在一堆精妙绝伦的石像中间讲守墓石雕有灵性,这心得有多大啊。

    旧闻提完,石像路也快到尽头,众人心都快放下了,最前面的甲级却停下了。

    “怎......怎么了?”腰圆丙神情紧张,舌头都拧巴了。

    蹭——噌——

    左右两列原本面朝台阶的石像尽数转了90度,头顶审视的目光愈发热烈。袁蚯视线落下,滑到甲级脚底,一块活砖不偏不倚正巧被他踩住。她身体立马绷紧,不敢动分毫。

    丙级地风,专业技术或许欠缺,但要遇到危险,鼻子灵敏度则暴增。

    “下地探风,最忌乌鸦嘴......老祖宗你诚不欺我啊!”一个丙级用哭声低喊道。

    “小心!”

    袁蚯大喊一声,众人来不及思考,本能地作出反应。上方一阵寒光擦头皮而过,削落数缕头发。

    是他们左手边那马头人身像,一双石眼轻蔑无光,手握着石制长柄刀正处于进攻的姿态。

    轰的一声,一个从天而降的石球将人砸散,打头穿绣花鞋的石像不知何时从石台上走了下来,默默站在众人背后,瞅准时间,甩起链条抡出了拴在末端如车轮大的石球。

    可惜一个也没砸中,绣花鞋石像一卡一动遗憾地收回链条,拖动石球在地上发出沉重的摩擦声。众人瞠目,这一球要是砸中人,那便是一滩肉泥。

    不过眨眼的功夫,两边的石像已经下来了一半,驱使着各自的武器无差别地朝人所在的方位舞去。一时间,石路中央仿佛斗兽场一样热闹,供还在台上站立的石像观看找趣。

    石像手脚行动缓慢,头转的速度也跟不上,应是许久没有活动,身体僵硬了。但他们体型高大,一步能顶人五步有余,跟着人走来走去,没一会儿关节就跟抹了润滑油似的,挥起刀来丝滑流畅,毫不费力。

    起初还应对得游刃有余的丙级,几分钟后就像热锅上的蚂蚁,额前冒出细汗,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盯着莫非榆的这个,手里拿着锯齿,竟还是有韧性的那种,回弹起来的瞬间便撕扯掉一半衣裙,连带下面的裤子也被划破一道口子。

    她在地上翻了几滚,爬起来时身边落下一刀,增光瓦亮的刀刃映出她煞白的脸,还有背后石像脸上疯狂转动的眼珠。

    刀拔起又落,一声痛彻的吼叫穿耳而过。

    中间阻隔太多,听不出是谁叫的,等那刀再次挥回来时,空中接连洒下数滴粘稠的血液。

    莫非榆好不容易抓住空档从石像中脱身,抬眼就见甲级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一身藕褐色衣裳莫名发白,在血飞的追杀中孤芳自赏,画面尤为怪异。

    观眼下局势,一直游刃有余的郁褚师表情也绷紧了。他一直跟在莫非榆旁边,只是刚才绣花鞋石像一个石球砸地将二人分开十米远。以他的身手,想对付这些石像不是难事,但现在难就难在,他还得扮演地风无害的角色,不能贸然出手。于是乎便有了它追他跑,他停它怒的翩翩公子戏石像的一幕。

    郁问樵在最外圈,将逃命演得淋漓尽致,中间袁蚯看过来见人十分有活力便没再管。他跟石像兜了几个回合,石像生气但抓不住,果断更换目标朝几个丙级砍去。

    “你这个位置躲不了多久的。”郁问樵从后面绕过来,气息沉重。

    “能躲一会是一会,你还有别的好办法吗?”莫非榆耸肩叹息道。

    郁问樵摇摇头,与她并肩蹲了下来。

    另一边,袁蚯撑着石像手臂一翻,甩出绳索牢牢套住石像,攀岩似的上到了巨物肩头。石像转头看着肩上跟它头一般高的小人儿,抽转眼珠子,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袁蚯已经扒着石像的颈圈跳到另一边,还顺便抽空往下扫了一眼。她着实摸不清这个甲级在搞什么鬼,脑海里响起师傅的话,“要是人家不想帮忙,你死在他面前都没用。”

    甲级地风都这个德行吗?

    袁蚯不敢苟同,等她评上甲级,遇上这种情况,如果有人把财宝统统献上,她还是愿意出手帮一下的。但前提是,她还有命评上甲级。

    热鸡血和裹尸布,两者相加便是对付灵石像的最佳武器。袁蚯向来准备周全,她崩开木塞,将热气腾腾的鸡血浸在裹尸布上。她抓着石像耳垂站稳身子,手臂一挥一拉,将沾有鸡血的裹尸布蒙在灵石像眼睛上。血布下的一对眼珠终于停止了无休止的转动,灵石像的动作也随之被封印。

    成效卓著,袁蚯顺着绳索滑下来,将鸡血倒在剩余的三条裹尸布上,一条甩给了腰圆丙,一条抛给了鼠眼男,竭力喊道:“拿这个蒙他们的眼!”

    被迫抛弃的油灯在地上滚来滚去,不幸滚到灵石像脚边的,转眼便是粉身碎骨。偌大的石路上三盏油灯冒着弱不禁风的火苗,光圈以外的地方,皆靠墙壁上微不足道的幽青萤火圈起战场范围。

    萤火圈中,三道模糊的身影各展本领登上石像头肩,其中瘦小点的那个险些被甩下来,废了好大一番劲儿才又重登肩膀,给灵石像蒙了眼。

    半刻后,六尊灵石像静止了四尊,剩余两个见战友被禁锢,动作更加迅猛,死盯前面动作慢了的小人儿,舞出镰刀一拦,将那小人儿的身体勾了个穿肠破肚,喉咙里呛出两口血沫便突着充血的眼没了气。

    “这人是跟着你来的吧?”腰圆丙对鼠眼男说道,“亲戚?朋友?还是徒弟?”

    “都不是,他是我捡来的。”鼠眼男语气沉着。

    腰圆丙回头刚准备喊,发现袁蚯已经到了身后,熄声问:“还有布子没?”

    “没了。”

    四条裹尸布就占了大半个包,就算还有布,没有热鸡血那就是臭布一条。

    “那还剩的两个怎......”

    么办?

    一杆长枪突刺,连人带话横扫而出,墙面登时砸裂出蛛网,碎石窸窣坠落。

    腰圆丙从腹腔呕出一大口血,嘴里流着酸水和血腥,腹背剧痛使人身体抽搐,面目不受控制。

    石路尽头的石门沉重缓慢地滑开,与此同时,剩余六尊灵石像眼眶里的珠子像被摇动骰子一般,在眼眶里蓦地滚动起来。他们走到石门前并列一排,死板地俯视着闯入者。

    腰圆丙脱力摔下,紧咬酥麻的后牙,撑起身子,咆哮声中带着血丝,“你们走!我......咳咳咳——我断后!”

    最后一位的鼠眼男踊跃第一,提灯蛇形走位一个冲刺从灵石像胯/下滑过,他在斗巨蟒时便受了伤,能蒙完灵石像的眼已是强弩之末。在他身后的,有人摇摆不定,有人身残体破安详地闭眼躺在冰凉的血泊中。

    站在中央的甲级终于解了冻,机械般的嘴里吐出干巴巴的一个字:“走。”

    莫非榆回首又瞧了一眼腰圆丙,他额角的血淌过眼窝,墙壁上幽绿的光衬得一双眸子如狼鹰明锐狠戾。

    石门沉沉合上,拉开了壁灯的闸,滋滋滋挨个亮起。

    鼠眼男最先进来,向后进来的人露出一个沉默的背影。朝阳跪撑在地上,臂膀的伤口不算太严重,但血一时半会儿还凝不住。他在灵石像第一刀砍下的时候便开始哭,稀里哗啦哭到现在,还能挤出水儿来。

    “你们两个,倒是不害怕。”袁蚯喘着气,冷不丁飘来了一句。

    莫非榆哭笑不得,方才全顾着保命,哪里给人时间害怕?况且人家自己的墓弄些东西来守着是合情合理,而且那些石像,远没有槐庙村变异的村民长得可怕。

    “那......那个甲级,不,不会有事吧?”朝阳哭哭啼啼道。

    袁蚯满不在意地说:“他要是出不来,就不该是甲级地风。”

    地风三人很默契地没有提及腰圆丙,那位甲级不会救他,腰圆丙能活下来的概率毫无疑问是零。

    他们进来的这间屋子是一个横走十七步,竖走三十步的长方形,中间横摆两个棺材,构造加摆设形似“目”字。棺材盖盖了四分之一,剩余大半截悬在空中,左边的装满了陶器,右边的装了一满棺铜器,灰沉在上面,遮去了精心雕刻的花纹。

    四周还有许多木制的大箱子,里面也放着杂七杂八的东西,碍于年代久远,很难一眼辨别这其中有无名品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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