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骨炼剑

    白莅望着躺在浅草上一动不动的勤绪,一步步靠近,双手紧握日月神剑,找准他胸口位置。

    她无数次想把剑送进他胸口,就像他当年对待茉莉一样。可高悬的手始终下不去,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茉莉看上你真是倒了一辈子大霉。”白莅手一扬,卷起袖风将勤绪的身体抛起,三百六十度转,试图将他的背朝上。

    可这勤绪有毒,抛了几遍还是正脸朝上。

    “哎哟,还挺能。”白莅叉着腰,她就不信这个邪,她手不停,直接让他在空中多转几圈。

    在她抛了不知道多少遍后,勤绪的背终于朝上。

    白莅手腕一转,对准他的脊梁骨,刀锋一偏,他紧致的后背顿时出现一道及腰的剑痕,露出一条染血的骨骼,血液难掩它琉璃般清透又闪耀的光泽。

    她掐住他后脑勺的仙骨大头,轻轻抽动,哪知才刚下手,勤绪的身体动了动。她也管不了那么多,手疾眼快将仙骨抽出,左手火速给他点上八个穴位封住法力。

    “茉莉,我可是天帝,你不可以这么对我。”勤绪翻过身,欲抢她手中的仙骨,却发现浑身疲软法力提不上来。

    他颤抖拖着身体后挪,慢慢远离白莅身周范围,他伸手捂住后背,一双星辰亮眼变得暗淡动荡,天地崩塌似的无尽惊恐包围住他。

    “天帝是什么厉害人物么?”白莅快速拿出一粒改音丸捏在手里,再将白色炉子取出变成适当大小,把日月神剑与勤绪仙骨投入炉中,注入力量启动炉子。

    “不要!”勤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剑与自己千年储存的修为力量付之一炬,却无力挽救,他开始大喊大叫,过了一会儿叫累了,他开始笑,悲笑喜笑在他脸上反复变换,像走火入魔失心疯。

    “这你就受不住了?”白莅仰头长笑,流露出悲天悯人,“你还欠她很多剑,没让你一一偿还,算是便宜你了。”

    “若不是你存心害人,又怎么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白莅擦擦指尖残留血迹,“勤绪你知道吗,当年你若是跟茉莉一起逃出天界,她会将你与明暖的事烂到肚子里,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与你共享禁书秘技,过新的生活。只可惜在你眼里,谁都比不了那通天宝殿至高无上的位置。”

    这一刻,白莅发现茉莉与他有些地方还挺相似,她可以牺牲自己甚至一切去守护在乎的人,与勤绪那谁挡杀谁,一心往上爬的无情无义异曲同工。

    他们皆对自己足够心狠,足够不择手段,若不是这样,他们恐怕还在老天界浇花种桃,哪能一个威震众仙统治天界,一个统领众妖创立妖界。

    曾几何时,茉莉已经把他最初的理想放在心头,她创立妖界,将非人的生灵聚在一起,反抗人类,带领它们共同为公平而战。

    而勤绪呢,路走着走着就偏离了初衷,变得贪恋权力枉顾生命,排除异己至今还悔意全无,试问这样的人如何能创造出一个公平的理想乡?

    现在看来,或许是当时的茉莉对勤绪的理想有错误理解。其实他是披着想要公平对待的外壳,内里更多是想脱离寄人篱下的处境,成为主宰者。

    也不知勤绪是否将她的话听了进去,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满目悲凉,像条爆嗮一个月的咸鱼一样,直挺挺贯倒。

    白莅仰头凝视天上洁白如棉的云,深深叹息。

    原计划是她跟勤绪上天,让他放了流沙之后,再趁着夜深人静时取他仙骨,现在这事提前了。天界南天门守卫深严,如今没了成亲的幌子,该怎么进入天界?

    她目光一转落到工作中的炼炉,默默盘算重新部署。

    这时白莅感觉地面剧烈震动,她仔细一瞧,那震源正是烧成橙红色的炼炉,它不单只震动,它里头还有打铁的锤击声。

    嘭——

    一声巨响带着炼炉的盖子一飞冲天。

    白莅瞬时起跳,将跑路的盖子抓回来,忽然她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猛然回头,可身后空无一物,她亦感觉不到身边有活物。

    “藏头露尾有意思吗?”白莅浑身跳火,却一脸平静。

    东玄山人迹罕至,此人是白子衿无疑。

    白莅等着他现身,却不想眼前缓缓垂下一把流光溢彩的短剑,约摸日月神剑的一半长,它散发着勤绪仙骨琉璃般的光泽。

    “刚刚是你拍我的背?”白莅醒悟,方才那并不是白子衿。

    眼前的短剑以剑中为心,垂直画了个圈。

    白莅也不懂它这是什么意思,她仔细看看底下的炉子,炉内橙光依旧,不过里头空无一物。

    “你从那出来?”她狐疑地指了指下边的炉,她记得放进去的明明是一把长剑,这咋滴还变短了?

    短剑踩着空气跳了跳,看起来很兴奋。

    白莅一把将它抓到手上,它也不反抗,乖乖躺在她手心一动不动。

    她缓缓脱出剑鞘,露出琉璃般漂亮的剑身,随着欢快的心情舞起剑来。巨大的成就感宛若春风拂面,充实她的心灵。

    白莅与短剑进行初次磨合,她觉得这把短剑她可以轻松驾驭,比长剑更好使,算是有颜有实力。

    “还不错。”她满意地拍拍剑身,将它和炼炉收好,扔下勤绪在这自生自灭,快马加鞭赶往翼城。

    白莅孤身来到翼城,才刚从光柱落地,便与翼如风打了个照面。

    “白莅姐姐,噢,说错了妖尊大人,你来啦。”翼如风眼带星光,整个人精神抖擞,她快步上前,走路带风。

    二人亲昵地拥抱在一起,白莅将她勒起,原地转了好几圈。

    “如风,你母亲她的伤怎样了?”对于上回打伤翼岚的事,她还有些内疚。

    “已经好全了,那天南蛊兽也在,你才走她就来给母亲治伤。”翼如风拉着她的手,往里走,边走边说,“母亲说你是第一个能破她‘坚不可摧’的人,特别强,她一向看重武力高强的人,不轻易夸人厉害呢。”

    白莅点点头,她了解过翼岚的性格,确实如翼如风虽说的看重武力,她才从这方面入手。翼岚就像一块屹立在妖界武力榜上的里程碑,谁越过去了不就证明谁的力量强大么。

    而且当年茉莉大张旗鼓要翼光当坐骑,这事多半给深爱翼光的翼岚心里留下一根刺,白莅估摸着翼岚若有光明正大的机会揍她,定不会手软,这样一来就打造出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无论输赢都让旁观者对她的实力有更清晰的认知,她既能树立威信,又能引来勤绪,是件一箭双雕的美事。

    过中小插曲不少,但一切大方向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绕过几个鸟巢,眼前出现一个镶满红色宝石的巨大鸟巢,夺目的光彩打在她俩身上。

    “前面就是母亲的寝宫,我们一起进去吧。”翼如风拉住白莅的手,飞到眼前这个红宝石鸟巢入口,慢慢下沉。

    一大池子浅粉羽毛占据半个房间,满室梦幻般的粉红羽毛与曼妙画饰,让人想入非非。

    只见翼岚身披一丝薄淡粉外衣,正背对着她们,面朝圆镜,手举象牙白梳子,轻轻在发间活动。

    “风儿,你说我今天梳个万里无云髻,怎么样?”翼岚没有回头,只对着镜子小幅度侧头。

    “自然是好的,母亲梳什么发髻都如盛开的红牡丹,无需旁加修饰,已是绝世的美。”翼如风小步走到翼岚身边,从翼岚手里夺过梳子,继续替她完成发髻,小嘴还不忘抹油似地夸赞。

    她们母女二人有说有笑,让整个空间充满家的温馨。

    翼如风细长的手指在翼岚发间灵活勾拉,三两下把发髻固定好。

    她附在翼岚耳边轻声道:“母亲,妖尊大人来了。”

    “哎,你怎么不早说。”翼岚连忙起身,一转身对上白莅的眼睛,尴尬一笑,“妖尊大人,原来你已经进来了。”

    “是呀,城主夫人翅膀上的伤怎样了?”

    “并无大碍,只不过以后得勤加修炼,修补我的‘无坚不摧’,不知妖尊今日来是何意?”翼岚目带询问。

    “我想请城主夫人帮个忙,帮我出兵天庭。”白莅拱拱手,“天帝勤绪已被我拿下,如今天庭众仙群龙无首,是个下手的好时机。”

    “妖尊大人,你……”翼岚眼中闪过一抹惊诧。

    “我知道,城主夫人在云涡秘密训练了一队精英,为了日后与天庭起冲突做的防备策略。”

    “妖尊大人是想当那天界之主?”

    “非也,我要的是天下太平,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翼家掌管天庭,最为合适。”

    “为何是我们翼家?”翼岚皱眉,似在思考过中厉害关系。

    “翼家压制力强,且都不是软弱之辈,做事公正能服众。”

    翼岚摇头:“妖会心服口服,但天庭里那仙不会。”

    “那可不一定。”自信的光芒从白莅身上溢出,整个人白得发亮,“要不这样,翼城的兵先藏在天庭外边,我先进去打探情势,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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