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衿音乐让你们过去。”
“我也听到了,我先过去。”白子衿故作冷静地看一眼白莅。
苍耳不解:“不是一起过去?”
“你留在这,如果出什么事,你与白莅也有个照应。”
白莅双眸轻颤领了情他的情:“也好,那你自己小心些。”
“嗯。”白子衿应下她的嘱咐,从容转身,滑下水去。
他在水里撅着头,手脚毫无规律一直游,看起来游得很吃力。
过了一会儿,终于爬到对面冰上。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到玉琴前,单手手掌搭在琴弦上,五指一拨一拂,那琴依却旧像个囚下王者,宁死不屈。
音乐由充满期待变面无表情,喊着:“下一位。”
对于音乐瞬间麻木的表情,白莅深感疑惑。白子衿的美貌在妖界好像不太吃香?路上遇到的妖大多对他不感兴趣,除了翼长空那个自来熟。这要是在她生长的地方,就算做不了大明星也是个容易招人搭讪的帅哥。
就这会儿思考的功夫,白子衿已经游到她面前。
伸手让他借力上来,只听见他的话在她耳边擦过:“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想你。”白莅抱住白子衿,整个人快挪到他身上,顺手解开他的发带,散开他湿透的长发。
“真的吗?”
白莅下巴蹭他肩上,感觉他搭在腰间的手搂得越发紧。
“真的。”
这时苍耳从他们身边路过,肉麻地抖抖身子,就要过去音乐那。
“苍耳,你当心些。”
“这还用你说?”苍耳应嘴后头也不回,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他嘴硬着呢。”白子衿松开一只手转过身,与她一起看苍耳的表现。
白莅靠着他忍不住问:“你觉不觉得那青玉琴很奇怪?”
“嗯,像有一种无形的强大力量包在琴弦上,我们碰到的根本不是琴弦。”
“难怪音乐说连她也弹不了,那苍耳……”
还没等她说下去,便听见一阵叮叮咚咚从对面那冰传来,白莅只觉身体突然疲惫,仔细看是苍耳正在弹琴!
“我们过去瞧瞧。”这琴音激起白莅的求知欲,她拉着白子衿就往水里钻。
突然水体开始剧烈运动,白莅低头一看,底下一个扁长的头正以几百码时速朝这边奔来。
她带着白子衿逃命般游到音乐所在的那块冰,大声说:“底下有东西正在上来!我们快走吧。”
“你不用怕,那是我父亲和母亲,不会伤害你们。”音乐可谓是相当淡定。
白莅再次朝水里看,一个清晰可见的大鲸鱼头已经出现在她视线里,隔着水她依旧感觉它那小眼睛,一直在盯着她,如同深渊里的死亡凝视。
害怕如洪水般在白莅心里胡乱冲撞,无孔不入。面对这超级庞然大物,忽然发现在这世间,她也不过像蝼蚁一般渺小无力。
白子衿手疾眼快,把因恐惧迈不动腿的白莅抱到音乐身后,给她一个安抚的拥抱,小声在她耳边说:“或许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的话似有神奇魔力,能抚平她内心的恐惧,还能给她打鸡血。
“父亲母亲,有人弹响了靡音!”这时音乐激动地朝她的鲸鱼父母挥手。
底下那只鲸应声穿出水面,化成人形。只见他身披一件条宽阔白浪飘带,斜肩包裹他半个身,刚好露出他腹部流线型肌肉,线条延伸他青金石色的裤子上戛然而止。
这时他直接飞苍耳身边焦急道:“小子,你怎知此琴解封方法?”
“解封算什么?封印我也会。你先解开这冰堡结界,我封给你看。”
男子二话不说,仰头对着天空大吼一声:“解!”
一个个灰蓝色圈圈从他嘴中跳出,越扩越大飘到堡顶。
这与地图上画的鲸和圈完全吻合,苍耳旁边的人就是他们要找的最后一只妖兽——北溟兽魔音。
白莅眼眸闪过喜色,她压低声音对白子衿说:“你猜对了。”
白子衿突然竖起两根手指,她还以为他要得意比V。只见他双指间蓝光点点,逐渐凝出一片雪花。
白莅也感受到体内法力开始充盈,她悄悄从手心抽出火伞,以备不时之需。
再看苍耳那边,只见他一手放在琴上,一手托住琴底,双手快速上下交替,看不清他这个动作维持了几个回合。他突然停下,弹了一首曲子,便再也弹不出声音。
这时一旁的魔音倏地抓住苍耳的手臂,比方才更加激动:“小子,你是不是认识轻歌?”
“你知道我母亲?你认识我母亲?”苍耳在听到魔音说出他母亲的名字,没再甩开他的手,反而回手抓住魔音。
魔音竟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目光一直在苍耳脸上游走。
“父亲母亲,你说这琴藏着一个秘密,弹响了秘密就会解开,这到底是什么秘密?”音乐摇着魔音的手臂似是撒娇。
这明明只有一个人,她为何叫着父亲母亲?白莅十分不解。
“你母亲是我亲妹妹,你是我外甥。”魔音直接一个拥抱将苍耳包在怀里,声音变成女声。
事情来得太突然,苍耳直接愣在魔音怀里。
白莅眼眶湿润,想不到苍耳与魔音还有这层关系,这舅甥团聚也算是给他悲惨妖生找回一丝慰藉。
“只可惜,我母亲只有一个叫聆乐的亲姐姐,没有兄弟呢。”
说完苍耳推开魔音,悲戚笑着,整个人失魂落魄。
“不是的,我母亲就叫聆乐,她从小就告诉我,我有个亲姨叫轻歌。”音乐拉住魔音停在空中错愕的手。“你说对吗母亲?”
诡异在这段奇怪的对话中蔓延……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久久不见音乐口中的母亲出现,白莅只以为她还没来。没想到……这魔音难道雌雄同体?
“没错。”这时魔音的声音切换成女人声音,“我颂月族的乐器只有我颂月族的后人会用。”
“母亲我还不会呢!”音乐皱着眉,有点不高兴。
“那你找到能助你表演的人没?”
“他们三个就是。”音乐逐一指了白莅几个。
白莅蒙圈:“什么表演?”
“歌舞乐混合表演。”音乐满目恳求。
“如果你们愿意配合,我这的乐器你们可以挑一件带走。”魔音大手一挥,变出一大堆乐器。
一眼望去,种类丰富,丝竹俱全。每一件乐器做工精致,表面皆纤尘不染,亮得刺眼。它们各自带着底座,瞬间让白莅感觉置身在乐器博物馆。
“我想你会知道这个。”魔音变出一个红边白海螺递到苍耳面前,“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络音海螺!”苍耳激动地从怀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你真是聆乐?”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魔音将海螺放在嘴边,吹出规律呜呜声。
苍耳也马上接他的音序吹响海螺,音频节奏一致,如同他们的独特暗号。
一曲过后,他们手中的海螺飞出,在半空两尾相接,像陀螺般极速旋转成光。
白莅看到这奇异现象,附在白子衿耳边问求解:“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炼器的一种方式,信物锻造。”
没一会儿,那光越变越大,形成一个巨大海螺形状的光团慢慢落下。
苍耳伸出双手接住那团光,那团光瞬时变成一个大炮般的海螺,闪烁着月亮般的光芒。
“哇,好厉害。”白莅溜到苍耳身边,更近距离观察那个大海螺。“苍耳我能摸摸这个海螺吗?”
苍耳大方点头,直接递到她面前。
“我只是摸摸。”白莅没有伸手去接,只派出右手食指怼了怼。
“嘶,好烫。”白莅吹着烤焦的指腹,一溜烟跑回白子衿身边求安慰。
音乐也像她一样好奇,不过她比较惨,整个手抓下去,痛得她哇哇大叫。
白莅不厚道地偷笑,果然武器都是自带结界的,和它不熟别乱摸。
“此螺还未被唤醒,不过它沾染了我俩的气息,并不会抗拒我俩。”魔音解释了被烫原因。
“那该怎么唤醒?”苍耳抚摸着海螺的背,眼中有无尽的思念。
记得苍耳曾经说过,他母亲只留给他一只海螺,他一直都很宝贝。
“做一出歌声乐舞俱全的表演,就能同时唤醒络音和靡音。”
一个海螺还喜欢看表演,离谱不离谱?
“你们快过来,我们一起表演一个吧。”音乐摸着青玉琴,已经迫不及待要唤醒它。
“白子衿,我们帮帮苍耳吧。”白莅知道苍耳也一定很希望唤醒他母亲留给他的东西。
这时白子衿伸手与她十指相扣,抓得很紧,似有心事。
“不舒服?”
“不是,我只是羡慕。”
“羡慕?”
或许是苍耳的事勾起了他心中对母亲的埋怨。
白莅轻叹,苍耳的事何尝没有勾起她内心对母思念呢?可一切都发生了,她也只能接受现实。
“我会一直陪着你,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也要一直陪着我。”
白子衿眼仁深深:“说话要算数。”
“哎,难道你还要我发毒誓才信吗?”她眼波流转拉住白子衿走到苍耳跟前,“苍耳我想带走一个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