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莅理清楚思绪,急不可耐地挽着白子衿,挨着他笑得跟捡到金元宝似的。
金茸笑道:“好嘞,兄弟姐妹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花妖花灵们欢呼:“知道。”说完便各自散去。
这时,金茸突然打一个激灵。
“他们怎么走了?发生了什么?”
那疑中带严的语气与方才截然不同。
白莅刷地一下望向白子衿。怎么说现在的金茸都更像她认知里的金茸,这其中定有猫腻。
对上他幽紫的眼睛,捕捉不到一丝心虚。不过他勾起的嘴角却出卖了他,他们狐狸家最擅长魅术了,而这个摄魂术他会使,一点都不奇怪。
白莅伸手轻抚他浓淡相宜的眉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以后你只能是我的了。”
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她大口吃肉了。
花妖们的效率很高,没一会儿便把整个花园整理干净。他们编排布阵,各花站位错落有致,颜色过渡均匀,花园布置富有梦幻色彩。
这是一个看似简陋的豪华花园婚礼。
芭蕉叶下,白莅披散着头发已然过腰,她梳着白子衿曾经割过的公主切,发觉头发已经不知不觉长回原本的长度。
她换上金茸赠的繁花金缕,此衣镶嵌金丝柔软有质感,让她忍不住多摸几下,衣间散发的清香恰到好处,使她沉醉。
白莅心旷神怡提裙转圈,快速旋转,在阳光照射下强烈金光在她身上跳跃。此间不断有各色花瓣从里裙掉出来,花瓣随着她卷起的风翩翩飞舞,引来花妖围观。
“我们帮你装扮吧!”花妖们围着白莅热情似火。
“好哇。”白莅笑着答应他们的请求,安静坐在那任由他们摆弄。
花妖们拿上工具,叽叽喳喳讨论妆容。最终选择一个喜庆的方案替她上妆,画上大红唇脂,发际插上红艳鲜花,给她从头到脚装扮。
梳妆完毕,白莅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容光焕发,娇艳欲滴像换了个人。抬手把翼如风送的紫步摇插进盘好的头发,与鲜花凑成姹紫嫣红。
白莅手攥着白子衿送的红带子,赤脚站在散落的花瓣上耐心等待。
心想也不知他白子衿那边准备得怎样了。
在另一头的白子衿,正穿着赤红衣袍,对着大铜镜一顿捣鼓。
“白子衿,行了没有啊?已经很好看了,你这样磨磨蹭蹭,天都要黑了。”
苍耳实在是受不了他,换了好几个造型,白子衿都不满意。他默默祈祷,但愿这是最后一件。
“这身怎么样?”
“可……可好看了。”
白子衿破天荒征求他意见,让苍耳无所适从。
以白子衿的容貌身段穿啥都好看,这一身红色喜庆张扬,尽显华贵之气,符合主题,苍耳也是实话实说。
“那好,就这身了。”
话毕,白子衿衣袖舞动,朝地下铺排飞镖,这飞镖比平时使用的更大一些,飞镖直接铺到了白莅脚下。
飞镖缓缓上升脱离地表,连成一条飞镖桥。白子衿一个飞身,稳稳落在第一个飞镖上,他一步步踩着飞镖朝白莅走去。
白莅望着白子衿传来的飞镖,疑惑了。看见飞镖铺成桥时她懂了。
他是想搞牛郎织女鹊桥相会那一套么?一年才能见一次,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过她也不迷信,脚尖轻点踏上了飞镖桥,在她脚触碰到飞镖时,火伞自动跑出来了。它顶着白莅脚下的飞镖,护送她往前走,她走过的每一步它都为她点燃。
白莅原以为会很紧张,不过走在这桥上,外面热闹逐渐消音,让她感到宁静。望着越来越近的白子衿,心跳如鼓,她感到奇怪,停下闭眼探察,原是她身体里白子衿的那颗跳得很快。
“白莅……你……很美。”
白子衿端详着眼前金光闪耀的白莅,语言组织了好几遍,心里想说的话滔滔不绝,却只说出来这几个字。
白莅“噗嗤”一笑,白子衿这窘迫的样子是见一次少一次了。
“白子衿,你是真心想与我成亲的吗?”
“天地可鉴,日月为证,我白子衿诚心要与你白莅结为夫妻,生死不离。”
“好,若你不负我,我也定不负你。”
白莅说着一把抓住白子衿的右手手腕,将红绳的一头给他绑上,另一头则连在她的左手。
“这是何意?”白子衿拨弄着那半只红色蝴蝶结。
白莅把自己的手与白子衿的手并在一起。
“你看,这样就完整了。”
“有趣。”白子衿高翘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他顺着自己的一小撮头发,又从她头上抽出一小把青丝,将二者牢牢系在一起。
他扯动自己的头发,连带着把她的也甩了起来。
“早有听闻夫妻结发,就能白头到老。”
听了他这番言辞,她差点惊掉下巴:“谁告诉你的?”
“听说的。”
这些东西没准就是从翼长空那个大嘴巴那里听的,可正常的结发不应该是将剪下来再捆个结吗?
现在两个一高一低的头发绑在一起……就莫名的有些搞笑。
“我听说要把头发剪下来,存进一个密封的盒子,这样才可以情比金坚,”她抓起发结,“再说了你活那么多年也没见你生白发。”
白子衿托住她抓发结的手:“白莅,你可知我如今多少岁了?”
他的外表看起来也就十来二十岁的样子,不过他那么强的至少也得千岁起步了。
“两千岁?”
“只有八百哦。”
无论他是八百岁还是两千岁,这对于她来说并没太大区别。
“我才十九岁,你比我年长七百八十一岁。”
“十、十九?白莅你才十九岁?”白子衿眼瞪程铜铃,像碰到毒一样猛地缩回手,嘴微张久久不能闭合。
他这反应,吓她一跳,她连忙解释:“白子衿,我们家乡十九岁已经成年,可以找喜欢的人了。”
仔细算算,穿越到这那么长时间,应该也到二十岁了,法定结婚年龄也符合规定。他这像亵渎了神灵的表情,倒像成了她的不是,她又没有骗婚。
“而且我们那,一天有十二个时辰,换算下来我有三十八岁了。”虽然这还与他那八百高龄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但她也努力找补。
白子衿默然不语。
“你该不会不想负责吧?白子衿!”
这时火伞察觉到主人的异样,殷勤地从冰镖下探出头来。
白莅双眉一拧,狠狠瞪了他一眼,憋着一肚子气,跳到伞上。
哪知头皮一紧后脑勺一沉,将她托回去。这时白子衿快速贴上来,与她站在一起。
火伞体力不支,摇摇欲坠,原本满是火焰的伞,只剩下零散火星。
白莅心疼火伞,手心一紧将火伞收回,任由自己往下掉。
身后一双手将她拥住,一股力量将她紧紧包裹,把她挟于空中。
“放手!”
一声警告未果,她抓起他手,一把将他衣袖撸开,对着那藕白手臂恶狠狠地啃咬,撕扯。
好家伙,没想到他手上的肌肉那么硬,磕得她牙关生疼。
一声声俊逸的轻笑绕在她耳边。白子衿丝毫没有动那只手,还腾出另一只手来摸她的头。
当然,她也没有使出要逃命的力度,只是想给他一点小教训,让他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竟敢临阵脱逃,一想起来就觉得好气!
“好啦,别生气了。”这他才慢慢道,“妖界资质好的也要百年才化人形,我只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便这般厉害。”
她本就是人类,哪需要再修个一两百年?
白莅停下口中的动作,明显心软了。
“白莅,你才十几岁,把往后余生与我困绑在一起,你真的想清楚了吗?”白子衿用下巴抵着她头顶,说的一字一句都磕在她脑门上。
“况且我那诅咒,就算找到四妖兽的认可也不一定能化解得了。”
无奈夹杂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伴随声音从白子衿的怀抱传到白莅全身。她何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四妖兽早在妖尊统治时期就存在,要是集他们的力量有用,他早该好了吧?
这一路,她全凭对他的喜爱、与同伴的同舟共济、和这自欺欺人的信念在苦苦支撑。
他那么聪明怎会不知,解咒这事机会渺茫呢?不过是不想给她泼冷水,陪着她成长历练罢了。
白子衿察觉她身体不规律颤抖,一把将她拧过来。
“怎么啦?”他用大拇指轻拭去她滚落的泪,心疼道:“白莅,这亲不一定要成,你若不喜欢现在反悔也不迟。”
“我才不反悔。”白莅扬起下巴,“而且是我娶的你,不是你娶的我。”
她推开白子衿,擦干眼泪,掏出两个锦袋塞给他:“喏,这些算是聘礼,你点下数目。”
白子衿装模作样打开锦袋:“噢,有这么多?”
这可是她途经各地收集的漂亮矿石,有闪闪发光的黄金,有八面玲珑的钻石,还有各种不知名的石头,花纹精美颜色各异,都是她每天要盘一下的心头好。
这两袋子东西放现代,那可是能让人惊呆的质量与数量,价值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