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狐狸

    就在他们的鼻子差点触碰到的时候,她只觉得膝盖一疼腰上一辣,就被拉开距离悬吊在半空中,藏在袖子里的碎片也被甩了出去。

    只觉头晕目眩还有点反胃,那踩空的感觉是真的刺激,妖界版旋转飞椅说的是这吧。

    尾巴的主人缓缓睁眼,狐狸头时隐时现,额头上青筋暴跳,露出满嘴尖锐的白牙,杀气凛凛,此刻的他好像很生气。

    前几次见面,他都是笑脸相迎,这次见他凶神恶煞,落差感涌上心头。

    突然又有几条尾巴从他身后窜出,鲜艳乱舞的橘红与飘飞的红绡相得益彰,妖冶充斥着整个澡堂,就像落入一个地狱。

    那卷在白莅身上的尾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不停地扭动挣扎,对着尾巴就是一顿输出。突然白子衿的尾巴一顿猛收,她被拉到他面前离得很近,身上骨头勒得咯咯作响。

    白莅感觉整个人都是麻的,双手自然垂下,连动的没有都力气,只有那双夹满血丝的眼睛,就这样直视着他。

    认真想想,其实死在这也没办法,她与白子衿实力悬殊,这早已经远远超出她能的反击范围,她已经尽力了。

    此刻的白子衿很生气,烈火焚身之痛一刻都不曾停下,看着眼前的人从奋力挣扎到疲软无力眼里的光逐渐暗淡,他竟然会心如刀。

    他盘腿而坐伸出手就去摸白莅的脸,能感觉到她咬紧牙关,但牙齿还是忍不住打颤。

    他那指甲寒光熠熠,又长又锋利,蹭到一下都不得了。

    “能不能给个痛快?”白莅故作淡定地说。

    “痛快?”他强忍着身上灼痛,轻蔑地道。

    同时用食指在她的脖子上比比划划,像是在找个好一招毙命的位置。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过一句求饶的话,也没有哭,但是却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她的绝望,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不是求生是求死。

    他手指轻轻一动,“嗤”地一声,白莅左边的头发也被他整齐划断,看着她搭在脸上左右对称的发和她的眼睛很相衬,看着自己的杰作挤出一个笑容。

    白莅皱眉,他这番操作不太像想要她的命。

    果然,那死死卷住白莅的尾巴将她放回地面。不过,她被绑太久,又受到惊吓,直接一整个瘫在地上发抖,站不起来。

    “今日之事,你就当作没看到过,没发生过,不然……哼!”白子衿威胁道。

    白莅点头狂喜,他是要放过我吗?差点以为见不到今晚的月亮了。

    开心之余,她发现旁边盘腿坐着的人紧闭双眼呼吸越来越急促,衣服也没长出来,八条尾巴在他身后烦躁地乎来乎去。

    她这才后知后觉,那只冰里的狐狸其实就是他,他尾巴那么多,应该道行不浅,起码有几百年修为,刚刚现原形可能是受伤了。

    现在的白子衿看起来很痛苦,但她也爱莫能助,他是妖应该会自救吧,毕竟伤口都能瞬间愈合。

    她也闭眼休息了一阵子,醒来的时候看到白子衿的尾巴已经全部缩回去了,衣服也穿好了,还低头笑着看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白莅严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变脸比翻书还快,所以并没有理他。

    她习惯性伸手理了下头发,好家伙差点以为要交代在这里了,竟然只是免费理了个发,有惊无险。

    也不知道弄了个什么发型,没有镜子这东西,真的会让一个刚剪完头的人抓狂,四处张望最后目光停留在屏风。

    目标当然是屏风后面的小池啦,镜子的替代非它莫属。

    移步过去,她看着水中微微晃动的自己,脸颊两边的短发刚好遮住颧骨位置,更突出了完美的下颌线,跟之前的齐刘海黑长直高马尾相比更添了几分柔弱妩媚,还有一丝丝说不出的黑暗病娇感。

    就当换个风格吧,不得不说这个托尼是有点审美在的,还是艺高人胆大那种。

    白莅心里盘算着,那么强大的妖要是能教我点东西就好了,不贪心只要能在这个妖界活下去。现在的她实在太弱太无力,别人轻而易举能做到的,她得费好大的劲。

    回到前面,发现白子衿还在,本来她想借着道谢的由头,来问问他还有没有那种酒的,但是一想到当时又是砸杯又是劫持,如今再问太无耻了。

    不过想少走点弯路,脸皮薄怎么行?流沙舔一口就能化成人形,如果当初喝了一整杯或许她现在已经升仙了。

    “白子衿你好些了吗?”白莅明知故问,装作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他点了点头,眼睛又变成了白莅喜欢的那个琥珀紫渐变,看起来心情不错。

    “恩,那个谢谢你的深海水莲酒,我的奶黄包她能化人形了。”她两手一拱,对着白子衿深深作了个揖。

    “本来是给你的。”他这话说得冷冰冰的。

    这事别提多扎心了,哪疼了扎哪你可真会啊。

    “以后还会有深海水莲吗?”白莅小心翼翼地问。

    “一千年才养出一朵,而被你倒掉的是我刚摘没几年的。有是有,再等个一千年吧。”

    一千年,白莅苦笑。就算她命好,能活到百岁寿康正寝,可一千年,都够她轮回十几世了。

    “那你怎么不自己吃要给我?”她都替白子衿觉得肉疼。

    “因为我快修炼成仙了,给你的话水莲的力量就不会溢出浪费。”他耐心解释道。

    兄弟你是戒过毒吗?成仙这个事他是一点也不急呀。

    “那你也可以给那个翼长空呀,保准比现在物尽所用。”白莅很疑惑,因为当时人家都拿着了,还是被抢回来了。

    “我爱给谁给谁你管得着吗?”白子衿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语气有点不耐烦。

    看着白子衿恼羞成怒,又摆起架子,机智的白莅当然也不会再咄咄逼人,只察觉这两人的关系微妙。

    “您说得对,爱给谁给谁。那我想问问这里有图书馆吗?”白莅阿谀奉承,来顺顺这个炸毛狐狸。

    “图书馆是何物?”白子衿一头雾水。

    “就是藏书阁,放书籍的地方。”她迫切想了解这个妖界。

    有两个方法,一是找一个老者听他讲述过往,二是从书里找资料。

    问题是现在她人生地不熟,上哪找老者?

    好歹古语有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在这最底下那层就是藏书阁,你想干嘛?。”他明显没明白她的意图。

    “这里到底有多少层呀?我怎么觉得我已经走了有二三十层了。底下有设什么机关暗器么?”她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有九十九层,貌似有点毒蛇老鼠吧,机关倒是没有。”白子衿一脸不怀好意。

    “哎,你那么厉害一定会瞬间移动吧要不……”白莅话还没说完,白子衿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诶,这人跑得真快呀。

    所以说,自己才是最可靠的,这个瞬间移动她一定要学会,那个瞬间治愈也得学。

    她带着浑身动力,从墙上拿下来一个兽头灯,靠着这份执念,她一步一步走到了最底层。

    白莅拖着疲惫的身躯,却有满满成就感。

    最底层的空间不大,仅能放下两张双人床。一个目测两米高的书柜,里面堆满了竹简,并在墙上。她走过去伸手刚好能够到最上面那层竹简的脚。

    白莅在最上面那一排,随机抽出来一卷竹简,把兽头灯挂在旁边,拍拍上面的灰尘,满怀期待推开来看。

    看到竹简上的内容,她就傻眼了。这字笔画巨多,而且字迹张牙舞爪,通篇偶尔有几个字能看懂,有点甲骨文那感觉。

    她怎会甘心呢,又抽下来几卷,不难看出这些字迹都是出自一人之手,而且有画太阳月亮和一些汉语数字在上面。像是记载着什么步骤或者是分量,但是连不出一个能看懂的句子,根本不知所云。

    没有收获是最坏的打算,不过她还是要把架子上的竹简都打开来,一一浏览。走了那么多楼梯,小腿肌肉酸痛抽筋,决不能白走一趟。

    白莅顶着额上的汗,翻完了最后一简,真就文盲皇帝看奏折,看了个寂寞。

    白莅用力眨了一下干涩发酸的眼,扭了一下咔咔作响的脖子,再伸个懒腰,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一下子释怀了。

    查资料这条路走不通,那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不过有没有一种可能流沙她能懂这些字?她现在也算是只妖。

    她急着将竹简放回去,双手顶着几卷竹简叠在一起,放往上层递,一时手上力气不够,全掉下来,刚好砸到白莅的头。她眼前一黑,踉跄倒地,头碰巧枕在竹简上。

    她再睁眼时,看到了一间破旧的屋子,里头一个穿着红黄绿三色混搭衣袍的人,正卖力地鞭打着一个少年,那人头戴面具,看不出是什么模样。而那个少年身上血迹斑斑,脖子被一条像他胳膊粗的铁链锁着。

    他们前面是一个铁笼子,那个面具人用力拉扯,想拖少年进笼子,可怜那少年□□的背上已经是伤痕累累,猩红的血色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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