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039米

    宣南小心翼翼地撕开额头上的纱布,对着镜子仔细地照了照,伤口有五六厘米长,几天过去伤口已经结痂并且开始脱落。

    这几天,因为宣南受伤的关系,杭潇潇除了晚上回家睡觉,以及处理公事外,其余的时间基本都陪在宣南身边。

    宣南住的地方是学校附近的大平层,平日里只有他一个人住,杭潇潇有时候也会把工作室的事情带过来处理。

    将买来的午餐放在桌上,偌大的客厅没见到宣南的人影,杭潇潇推开盥洗室的门,准备喊人出来吃饭。

    门刚推开,杭潇潇愣住了,宣南也觉得意外,宣南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又看了下杭潇潇身上的长裙,一脸惊喜道,“潇潇,你看我们穿的像不像情侣装。”

    杭潇潇穿了条绿色的细带长裙,宣南竟也穿了件同色系的短袖。

    杭潇潇不以为意:“街上十个人中有九个人这么穿,你和他们也是情侣。”

    宣南夸张的抱紧自己的手臂,说:“你讲的笑话好冷。”

    考虑到宣南伤口的缘故,杭潇潇买的饭菜全是清淡口味,只有一个爆炒猪肚是杭潇潇特意给自己点的菜。

    在宣南筷子又一次偷偷伸过来,被杭潇潇发现拨开后,杭潇潇瞪着眼警告说,“你要不怕留疤,你就吃。”

    “我怕,我不吃了你别生气,”宣南快速往口里扒拉了几口米饭,嬉皮笑脸道。

    在今天之前,杭潇潇一直陪着宣南吃他那清淡无味的饭菜,今天买午饭的时候实在没忍住给自己点了份爆炒猪肚,早知道会引来宣南的觊觎,她应该多忍一会等到晚上回去的时候再点。

    “潇潇,我们下午出去兜风吧,”宣南观察杭潇潇的脸色,故作不经意提起道。

    “你怎么一直惦记着去兜风,你的伤口不能见风你不知道。”

    “我的伤口早就结痂了,吹点风不影响它,”宣南指着自己额头上早八百年前就已经结痂的伤口,信誓旦旦说。

    杭潇潇有些犹豫不决,私心里她不想答应宣南觉得他呆在家里是最保险安全的,但宣南想去兜风已经说了不止一次,杭潇潇怕自己再阻拦下去,他会瞒着自己偷偷溜去。

    “去吧,我已经在家里呆了五天,我快要变成废人了,”杭潇潇的神色有点松动,让宣南看见了希望。

    宣南拉过杭潇潇的手,轻车熟路地撒娇说,“求你了,潇潇,你就答应我吧。”

    真是个牛皮糖,不仅粘人,就连说话的语气也黏糊糊的。

    “去去去,”杭潇潇妥协道,“你快放手,我的胳膊要被你扯断了。”

    “哪里断了,我帮你揉揉。”

    “没有断,你快回去坐好把饭吃了。”

    “放手,我不需要你揉,你再不放手我要翻脸了。”

    “你听到没有,宣南!”

    杭潇潇说到后面已经气急败坏,脸色薄红。

    “......”

    “疼,听见了,耳朵要拧掉了,”宣南惨叫道。

    “潇潇,你放手,我再也不敢了。”

    “......”

    一顿饭吃到最后,又要端进微波炉加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等到俩人出发去海边的时候,杭潇潇依旧没个好脸色。

    宣南也不敢再在太岁头上动土,中午吃饭时候拧得耳朵到现在还在痛,红肿到快变成猪八戒了。

    兜风的地方是上次俩人飙车的海边公路,杭潇潇的大众车顶不能打开,只能打开车窗吹着海风。

    海风带着咸湿味,整条公路上一辆车都没有,杭潇潇放缓车速,静静感受着被海风吹佛的感觉。

    “上次就是在这里我吻了你,被你反手打了一巴掌,嘴角到了国外还在流血。”路过两人上次停车的地方,宣南冷不丁说道。

    “打你算轻的,我没把你扭送警察局告你流氓罪,已经是对你网开一面了,”杭潇潇冷笑道。

    宣南一噎,鼓着脸颊嚷嚷道,“像你这样子,我的初吻什么时候才能送出去。”

    “陈浪的初吻在幼儿园里就没了,我的留到现在已经很丢人了。”

    话越说越没谱,杭潇潇握紧方向盘,咬着牙提醒说,“你的初吻上次在海边就没了,你装什么失忆?!”

    杭潇潇刚说完,宣南的情绪明显变得激动起来,宣南红着脸,颇为不认可道,“那个不算,我当时刚贴上去,你的巴掌就挥了过来,我都没来得及仔细感受。”

    宣南敢发誓,真的连两秒钟都不到,杭潇潇的反应太快了,他都没反应过来,巴掌就呼在了他脸上。

    “吱”,汽车紧急急刹车,因为惯性宣南上半身猛地向前冲去,又因为安全带的缘故被紧紧束缚在座椅上。

    “嘭,”车刚停稳,杭潇潇解开安全带,伸长手往后座上够。

    杭潇潇脸颊透着粉红,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将够到的袋子塞到宣南怀里,看都不看宣南一眼,说,“快吃,再敢乱说话你给我试试看。”

    宣南:......

    俩人从艳阳高照,兜风兜到了繁星满天。

    杭潇潇早就想回去了,奈何宣南不愿意,欣赏完了漫天的晚霞,又等到了星空璀璨。

    海边的气温越来越低,脚下的沙子不复白天的温热,而是带上了冰冷的凉意,杭潇潇只穿了条长裙,虽然披着披肩,但还是感觉到了寒冷。

    杭潇潇抱着微冷的双臂,问,“你风还没吹够,还想在海边住一晚?”

    “不是,我只是,”海浪声声中,宣南鼓足勇气将杭潇潇抱进怀里,轻声说,“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潇潇,我想抱抱你。”

    “从第一次在海边追逐你开始,我察觉到你有些难过,我就想抱抱你,可惜你没给我机会。”

    “潇潇,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

    上次的告白以惨烈收场,如今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宣南想重走一遍流程,以崭新美好的现在覆盖掉从前惨淡的过往。

    杭潇潇身体僵住了,她没想到宣南吵着要来兜风,又在海边吹了一下午的海风,目的其实是为了抱下自己,再亲口和她说一声喜欢她。

    “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赖在海边不回去。”

    “嗯,我想说又鼓不起勇气,只能拖拉到现在才敢说出口,”天色已经很晚了,再呆下去杭潇潇一定会受凉感冒,他不能那么自私拉着杭潇潇一直吹冷风。

    杭潇潇听完觉得好笑又好气,平常总是把喜欢她挂在嘴边,如今正儿八经地说又说不出口,反倒扭捏了一下午。

    “你真是个傻瓜,宣南,没有比你更傻的人了,”杭潇潇将脸埋进宣南的肩膀,眼里像是进了沙子一般,酸涩难忍。

    “你喜欢傻子,我就是傻子,你喜欢什么,我就是什么,”宣南紧紧搂住怀里的人,低声说,“潇潇,我可以为了你变成任何人。”

    两颗心从没有过的近,宣南抚摸着杭潇潇的后颈,将人从肩膀上拉开,满天星空下,他看见了杭潇潇眼中璀璨的星光。

    宣南一点点吻尽杭潇潇眼中的泪水,又轻而重之地在眼帘上印下一吻,随后顺着蜿蜒地泪痕缓缓而下,直至停留在那殷红的红唇上。

    鼻息交融间,在事态进一步失控前,杭潇潇制止住了宣南的动作。

    宣南紧抱住杭潇潇,气息急促,嗓音喑哑道,“潇潇,我有些难受。”

    不用他说杭潇潇也感觉到了,杭潇潇微喘着气,任由海风吹走脸上的热意,她拍拍宣南略显单薄的后背,安抚说,“再忍忍,等下就好了。”

    这一忍又是半个小时后,等到终于回到车上,在明亮的光线下,俩人俱都不敢看向对方。

    “潇潇,我们可不......”

    “该回去了,海边太冷了,你刚出院不能吹太久的风。”杭潇潇打断了宣南未出口的话,随后双眼直视前方,一心一意开车。

    自从海边那晚后,一连几天俩人相处时都不自在,主要是杭潇潇不自在,宣南看杭潇潇不自在他自己反倒先坦然了。

    在又一次排演到一半,杭潇潇红着脸推开某人的脑袋,万分恼怒道,“你再这样我就不陪你排练了。”

    “为什么?这场明明是吻戏,我也是按照你指示的那样做得,”宣南睁着无辜地眼睛,一脸单纯地问道。

    如果不是因为吃了这方面许多次的亏,杭潇潇险些信了他的话,杭潇潇气得额角青筋都蹦了出来,“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不要给我装无辜。”

    不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他又不是故意的,虽然他很想但他刚才真的是无意识地,只不过真的很软。

    “我保证再也不会了,不信的话你可以把我的手绑起来,”宣南伸出自己的手,甘愿束手就擒。

    可惜杭潇潇再也不信他的话,他的信用度在杭潇潇这里已经为零,这些天陪他演练,她已经吃够了他保证的亏。

    杭潇潇双手环抱,居高临下正式通知某人说,“你的伤已经养好了,你明天就给我回片场拍戏。”

    “你要是再给我整些幺蛾子,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杭潇潇捏着自己偌大的拳头,恐吓说。

    “No,我不要回去,”晴天一个大霹雳,宣南哀嚎着想往后拖延几天,杭潇潇死活不同意。

    宣南又退而求其次要求杭潇潇每天去片场接自己,杭潇潇想了一下没有答应,而是说,“还是让孙哥送你回来吧,片场人太多被人看见了不好。”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地下恋!”

    在宣南炸毛的前一刻,杭潇潇恳求道,“这段时间你要干什么我都听你的,唯独这件事你听我的,我有我自己的顾虑。”

    宣南最后到底没问出来杭潇潇口中的顾虑是什么,第二天出发去片场时,宣南想要开自己的车去,到了车库才发现车全部被上了地锁不说,车钥匙也不翼而飞了。

    孙立海陪站在一旁,尴尬地解释说,“董事长说不让您开车,车钥匙也让人收了回去。”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您出院回家的当天,在您到家之前车钥匙就已经收走了,只不过您这段时间一直坐杭小姐的车,所以才没发现。”

    “那我出行怎么办,光靠腿走?”

    “您可以坐我的车,我开车送您去。”孙立海说。

    “只能如此了,”宣南垂头叹气道,这要是换个人车接车送自己,宣南指定不说什么,司机变成孙立海,宣南郁闷地无以复加。

    一大早就不顺利,虽然拍戏一遍过,宣南还是高兴不起来,在又一次找陈浪说话被他拒绝后,宣南的郁闷开始变成了心梗。

    宣南:“还是不是兄弟,几天不见,你就不想我。”

    陈浪拧开水瓶 ,喝了满满一大口冰水,扔出几个字,说,“不是,不想。”

    “41度的高温下,你怎能说出如此伤人心的话,”宣南痛心疾首道。

    “还有更伤人心的,要不要听。”

    宣南:......

    宣南拧开一罐冰啤,递过去道,“医院那天是我不好,我给你赔罪。”

    宣南说完将冰啤一口气喝了大半,喝完神色羞赧,解释说:“我前一天刚借着车祸的事要挟她做我女朋友,赶你走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怕。”

    “我怕因为你的话把她给吓跑了。”

    “瞧瞧你的胆子,因为一个杭潇潇你的胆子都快变成老鼠胆了,”二十多年的兄弟情义,陈浪也没想真和宣南绝交,有了台阶也就下了。

    被说成是老鼠胆,宣南笑笑不语,要是变成老鼠胆能让潇潇喜欢他,他一点都不介意。

    “在家里这些天,过得挺滋润的吧,”陈浪斜着眼,抖着腿说。

    是挺滋润的,简直有些乐不思蜀,宣南心想。

    “你干什么,凑那么近做什么?”回过神后,陈浪放大版的丑脸出现在眼前,吓了宣南一大跳。

    “我说你过得滋润你脸红什么,”陈浪仔细搜索了一下宣南的脸色,确定宣南真的是在脸红。

    “什么脸红,我是被太阳晒得,”宣南拎起领口,装模作样扇着风道。

    “嗤,骗鬼呢,”陈浪冷‘嗤’了一声,说。

    “你小子动作倒挺快,几天不见上到几垒了?”陈浪探过头,贱兮兮地问道。

    “什么几垒?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宣南将剩下的冰啤一口饮尽,借着扔垃圾的时候走得远远的,不到开拍绝不回去。

    “装模作样,还想瞒过我,也不知道童子身还在不在,”陈浪又‘嗤’笑了一声,意味不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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