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兴殿

    如果有人告诉曼珠这事儿原来这么累人,她是万万不会……罢了,她也还是要做的,谁让她深陷这小千界,深陷这情识阵呢?

    但谁又能想到昨晚一夜折腾还不够,一大早起来,这清冷的太子殿下就化身为狗,好像她是什么香骨头似的!

    不得行了,花累!纵是太子有再好的容颜也不抵用,曼珠撅了撅嘴,“殿下,臣妾好累啊,还想睡。”

    “乖娇娇。”宗凌抱着她香软的身子,之前没尝着味,亲亲可能就够了,眼下还有更畅快的,这谁能忍得住?

    宗凌现在像是被打通了全身命脉,心头的燥热也消失了,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了心安的感觉,这种感觉会上瘾,试了一次就想要无数次,于是贴着曼珠,他又道,“就一次?”

    曼珠才不信他的“就一次”,这话他昨天说了几遍了?好在曼珠只是困,可能因本体特殊,加之头次又是在水里,她并没有感觉遭罪,但就算这样也禁不住他一直要啊!

    他又撤下被子,打算跃跃欲试,紧要关头,外头刀琴轻轻敲门,言带试探,“殿下,该洗漱了,一会还得到中和殿请安。”

    对了,还要请安敬茶!作为太子妃,她眼下根本不能任由性子赖散在床,看宗凌还要抱着她亲,曼珠气性上来,一巴掌拍在他健壮的胳膊上,“姑姑都催了!”

    宗凌的人生中头一次被人打,虽不重,但也愣了一下,曼珠也楞了,他胳膊是什么铜墙铁壁吗?为什么这么硬,手都打疼了!

    宗凌见她皱眉,又笑着揉起她的小手,娇娇嫩嫩的确实软乎,忍不住又亲起来,边亲边沉笑道,“打疼了?孤给你揉揉。”

    “哼哼!”见他越亲越起劲,“殿下你别弄了,一会耽误时间了!”

    两人腻腻歪歪起身,侍女们鱼贯而入,芳琴芳棋进来后还跟着四个侍女,皆是进了东宫后安排的,两名侍女会武,一名擅医,一名擅茶,再加上同样会武的刀琴,太子才算放心。

    不过日常起居曼珠已经习惯了芳琴芳棋,梳洗打扮的同时,宗凌已经到了外间,书影和太监们也在外间伺候。

    “怎么样?结成气运珠了吗?”已经圆房了,曼珠迫不及待询问进度。

    躲在玉佩里的妄醉现身出来,“哪有这么快,业火乃极阳之物,你的芯珠又是极阴,本来就极难结融,总要有个过程和时间嘛?”

    妄醉看着曼珠满是痕迹的身子,还好植物在水里,这小可怜,日子还长着呢……

    曼珠本也没指望一次能成,洗漱更衣完毕,出到外间,就看到等候在此的太子,他看向她的神情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曼珠感受得到,莫名也心生欢喜。

    她笑着上前,“殿下,臣妾准备好了。”

    宗凌上前扶住她要行礼的手,“今后在孤面前不必如此,走吧。”

    曼珠笑得更开心,小手拉住大手晃了晃。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中和殿。

    张公公在殿外等候,见二人前来也上前行礼,“给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问安,皇上和皇后已经入座了,殿上各嫔妃、三皇子夫妇殿下、五皇子等也到了。”

    宗凌点了点头,曼珠笑着说,“劳烦公公。”

    “殿下说哪的话。”张公公退到一旁,他在这后宫里也算是见过佳丽三千,但太子妃真真是太好看了,这样的神韵,没有哪个宫殿的主子能比得上。

    光站在那不说话,就能吸引人的目光,更别说她笑起来了,和太子真是般配啊,张公公心里十分欣慰。

    宗凌看着她的笑容,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随着通报太监的传声,二人进了殿。

    刚入殿内,除了帝后,众人皆起身行礼,宗凌也领着曼珠给帝后行礼,敬茶礼昨夜进宫时就行过了,眼下不过是要走个过场,主要还是认识一下宗室面孔。

    宗凌又恢复了清冷的模样,不过却没先回座位,竟带着她一一认识,走了一圈才坐下,要知道按规矩,一般都是宗妇自己礼行一圈,之前三皇子妃便是。

    众人惊诧,但因着是太子,并未敢发言,且帝后都默许了,一众女子皆暗暗羡慕太子妃。

    帝后相视一笑。

    太子夫妇刚落座,就听到三皇子说,“皇兄如此爱重皇嫂,真是一对如胶似漆的璧人,臣弟在此恭喜皇兄了。”

    曼珠自然而然向三皇子那边瞧去,旁边坐着一位神色麻木的女子,因年龄有差,“房曼珠”是没见过三皇子妃钟灵兰的,但坐在她身后的钟灵竹,曼珠当然认识。

    不过,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是怎么入宫的?上次见她还是遭遇行刺前,已经过了快两月有余了。还没等她细想,太子已经不紧不慢回道,“谢谢三弟,太子妃自该是爱重。”

    曼珠适时微笑,紧接着又听到五皇子说,“臣弟也恭喜皇兄!皇兄和嫂嫂看着就是天生一对,不过昨日让皇兄走早了,今个儿可得好好庆祝了啊!”

    “呵呵,五弟,再过两月就是你的大婚了,有的是酒让你喝。”曼珠感受到宗凌语气的变化,看来除了三皇子,太子他还是很善待其他弟妹的。

    曼珠眼神又转到钟灵兰身上,刚刚听到太子回复三皇子的话,三皇子妃麻木的神色肉眼可见变为落寞,看来刀琴姑姑说的是真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念着太子吗?

    她身后的钟灵竹神色也很愤愤,这两姐妹看着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哈哈哈,怎么,昨夜还想给你皇兄灌酒?冺儿你也不小了,总是这么不着调,功课最近如何了?”

    话赶话说到这,“朕也有段日子没看冶儿和冺儿的功课了,既要好好庆祝,那今儿朕和你三就到校场,一起验验功课吧!”

    五皇子原本还打趣的脸上一下子蔫了,悻悻回道,“是,父皇。”

    太子和三皇子也一并回复。

    而昨晚就没看够新娘子的小公主宗凝,此时又直勾勾看着曼珠,听父皇和皇兄们说完话,不顾一旁丽妃的阻拦,晃荡着小裙襦向宗冿帝撒娇道,“嫂嫂真的好漂亮!父皇,我以后一定也要个很漂亮很漂亮的驸马!”

    “哈哈哈哈,凝儿你才多大,都开始想驸马了?”

    “哈哈哈……”

    “凝儿要是喜欢哪家公子,可得提前告诉母后哦。”

    “嗯!”

    “哈哈哈……”

    众人看着小公主打趣,都笑开来,曼珠低头抿笑,她这无处安放的美貌啊,也算是为她挡了不少没必要的麻烦,宗凌看着她低头,便在案桌下把玩起她的手来,曼珠抬眼娇嗔他,他也笑开了。

    坐了一会,宗冿帝要检查皇子们的功课,自然是一同去校场了。

    剩下的便是女子的茶话会,皇后领着一众人到后花园去,她招来曼珠走在前头,看到曼珠服饰严实,但细看,连手上都有红痕,便示意杨姑姑去拿褪痕药。

    曼珠小脸瞬间嫣红,她这身子是娇弱了点,太容易留痕了,但她其实也不觉得疼,便小声道,“母后,我没事,一点都不疼。”

    皇后听后更加心疼,多么乖巧懂事的人儿啊!一心爱重太子,到了这种地步!

    曼珠……嗯,怎么不算呢?

    钟灵兰走在后边,虽没听清前面具体说了什么,但看皇后待曼珠的姿态,一副亲女儿的作态,钟灵兰心中就发堵。

    她作为三皇子妃,自问这些年对皇后是掏心掏肺,纵然当年有“小心思”,但每日的请安,抄的经书,大小节日的礼件,比她送回钟府的都多,这五年来她兢兢业业,不敢再次出错,然而皇后始终淡淡,她不明白,难道她看不见自己的所作所为吗?

    三皇子厌弃她,五年前那事后从未进自己的房,天天拥着那些卑贱的妾,如今又看上了阿竹,甚至这段日子两人早已暗渡陈仓数次!

    一想到阿竹的话,“阿姐,阿竹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有了三皇子的骨肉,爹爹也已经同意了,你还不肯为阿竹争个侧妃位吗?如果不是阿姐多年无子,爹爹又怎会让我来?”

    钟灵兰身心疲惫,难道是她派人去行刺太子妃的吗?难道是她不愿生子吗?为什么所有的后果都要由她来承担?她的人生从五年前就堕入了深渊,一切都不由自己做主。

    她不明白,她只是喜欢太子罢了,勇敢追爱罢了,就算她错了,也受到了惩罚,可这个惩罚为什么会无穷无尽?为什么自己现在还要落得这样的下场?

    想到赴宴前三皇子说的要纳阿竹,她心里就恶心,那是她的亲妹妹啊!她怎么开得了口?别人会怎么看她?她真的不愿。

    杨姑姑拿好药膏后,便在队伍后方交予刀琴,“多年不见,妹妹还是如此年轻。”

    刀琴和杨姑姑当年是同一批跟随皇后进宫的,虽然刀琴早已去了东宫,但姐妹情谊仍在,刀琴暗袖收好药盒,笑道,“姐姐擅药,才是青春永驻呢!我这糙人,哪还有年轻可言。”

    “你啊!嘴巴还是如此善辩!好了,我得上前到娘娘那去了,药量我已分好,太子妃殿下每日都涂,三日即可恢复。”

    “咱殿下可忍不了三日。”

    “你这糙妇!”

    两人言笑打趣了会,杨姑姑便调整神态,向队伍前方走去。

    不料途中一人神色慌张地撞上来,杨姑姑伸手相扶,见是尚书府的二小姐,今日她是跟着三皇子妃的,此刻为何如此慌张,全无大家作派,更让杨姑姑不解的是,这二小姐的脉象……

    杨姑姑松开扶着她手腕的手,“钟二姑娘这是怎么了?”

    钟灵竹此时害怕极了,她和阿姐说了去登东,如厕却发现自己血流不止,垫了手帕出来,如今小腹疼痛难忍。

    “杨姑姑,我……月事来了,需要找下姐姐,麻烦姑姑帮我……”她声音越来越小,生怕旁人听见,这种场合,会丢脸死的。

    “钟二姑娘莫急,奴这就去传。”

    众人早已在后花园落座,让人给钟灵兰传话时,杨姑姑也回到皇后身边,俯身低头交代了什么。

    皇后一听寒气四起,重重“哼”了一声,抬眼看了一眼下座脸色大变的三皇子妃。

    三皇子妃这时也听完下人通报,只见她起身行礼道,“母后,臣妾有些许不适,想先请回宫,明日再来给母后请安,可否?”

    一时沉默。

    皇后放下杯盏,“去吧。”接着收回眼神,懒得再理会。

    钟灵兰也给曼珠行侧礼,“嫂嫂恕罪,臣妾失仪,改日再拜帖请罪。”

    曼珠自是面子做足,“哪里的话,自是身子要紧。”

    钟灵兰走后,皇后也无心赏花言茶,索性今日曼珠已经见过各家,便散了席带曼珠回中和殿。

    回到殿内,皇后刚落座,便问旁边的曼珠,“你可知她为何急匆匆离开?”

    曼珠虽疑惑但不好揣测,只好道,“回母后,娇娇不知。”

    “腌臜的姐姐就有腌臜的妹妹,还未许婚嫁,便有孕了。”

    曼珠震惊不已,这比忘川故事集精彩多了,怪不得今日……她还纳闷到底是哪里看起来怪怪的,这样看来,难道是要?

    “看来你也猜到了,本宫还纳闷,钟二这些日子天天待在南兴殿,还以为姐妹情深至此,这尚书府也是丢得起这人!”

    杨姑姑见此便出言道,“娘娘,殿下,奴观钟二姑娘脉象紊乱,此胎怕是不稳……”话还未说完,太监匆匆来报,“皇后娘娘,南兴殿如今乱作一团,说是有小产之相,是那,那钟二姑娘,叫声凄惨……”

    “造孽!”皇后重重甩了衣袖,“看来她们既不想隐瞒,那就去校场通知皇上,让皇上也往南兴殿去一趟吧!”

    “是,娘娘。”

    曼珠跟在皇后身后,到南兴殿时,只听见西厢仍乱作一团,“阿姐,阿姐你救救我的孩子……”

    “皇后娘娘到,太子妃到。”

    西厢声音戛然而止,三皇子妃匆匆出来,跪在地上,“母后,求母后为臣妾做主啊!”

    “为你做主?哼,这事不是你们一手策划的吗?”

    “不……”

    皇后已经不想听她说任何,直接传来太医询问。

    太医跪地求饶,“娘娘,这胎,臣无能为力呀,孕期才月余,但仍日日行房事,这……这……臣实在无力回天,已经开了安胎止血药方,但仍血流不止,求娘娘救臣一命!”

    “与你又有何干系!”皇后重重摆了摆手,最后让太医继续诊治,尽量保胎为重。

    曼珠扶着皇后,一行人进了南兴殿。

    三皇子妃在一旁默默流泪,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她想尽力隐瞒,为了三皇子,为了尚书府,但阿竹闹得人尽皆知,又有谁来考虑她的感受?管她的死活呢?

    皇后刚落座,便又听太监报,“皇上驾到,太子到,三皇子到,五皇子到。”

    “皇贵妃娘娘到!”

    ……

    全面封锁了南兴殿的消息,殿上一片死寂,只有西厢还在不断传来呜咽之声。

    皇上一脚踹在三皇子的胸口,“孽子!你可知你在做什么?闹出这等丑事!”

    三位皇子身上还穿着演练的军服,宗冶被一脚踢到石柱旁,胸前的盔甲震得胸口剧痛,吐出一口血来。

    皇贵妃跪地求饶,“皇上,冶儿错了,冶儿他也不知她怀有身孕……”

    “你还敢求饶!他将人拐上床榻之时不知会有今日吗!你们崔家到底还要做出多少让朕震惊之事!”

    宗冶忍着剧痛,跪爬向前,“父皇,是儿臣错了,儿臣愿给尚书府一个交代,纳她为侧妃。”

    钟灵兰看着眼前此景,嗤笑出声,她不愿在这泥沼中苟延挣扎,也下跪道,“父皇,妾身请求恩典,赐妾身一封休书,妾身愿出家为尼,为大棠祈福。”

    宗冶一听,“什么?你这贱妇!还有脸皮要休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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