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前世故人1

    回了太行剑宗后,虽然冉子昱要求将陵今游带回镜水峰,大不了落下结界管束,但行清子为堵住湫阳子的嘴,最终还是狠心驳斥,将她软禁在了自己的抚霞峰。

    几人聚在行清子书房商议如何处置陵今游,原本湫阳子也要参与,但叶蝉衣直接以不愿叫他旁听为由,毫无情谊地关上了门,将湫阳子气得当场甩袖而去。

    行清子书房内的装潢如她的人一般清冷干净,除却必备的桌椅,以及满屋收拾整齐的书籍画卷,仅有白色珠帘做简单装饰,半开的窗吹进阵阵夏风,裹挟对岸荷塘恣意蓬勃的夏意,令带着云纹的雪白纱帘也慵懒地飘。

    整洁的桌案上放一尊素雅的白釉瓷瓶,斜插两枝白菡萏,一枝开得素雅,一枝含苞未绽,很是端方秀美。

    行清子便在这尊花瓶前缓缓坐下,冉子昱为两位前辈斟茶后方才落座。

    事关重大,叶蝉衣也一收往日不着调的风格,单刀直入将自己早先为陵今游看诊的事简单一叙。

    行清子也猜到叶蝉衣怕是早已知道陵今游身份,只是没想到他们之间竟还有这一份联系。她并未追责他们隐瞒之事,毕竟此刻已算细枝末节,直接道:“你说这猫妖不能送去天枢塔,便是因为她体内的蛟毒?”

    “是的。”叶蝉衣道,“汜海蛟是比狐王祝崆雨还要棘手的存在,既然他费尽心思标记了陵今游,想必这只猫妖一定有大用。待蛟妖出关,断然会来寻找,若我们不做提前部署,天枢塔只会面临灭顶之灾,还不如就将陵今游留在宗门。”

    冉子昱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将妖珠之事和盘托出,最后看着行清子道:“师父,若要培育这妖珠,宿主手中决不可沾染血腥,虽然今游自小跟着蛟妖,但她不曾害人,因为蛟妖需要她的妖珠。”

    叶蝉衣翘着腿,手肘撑在膝上,手指轻点着面颊,沉吟说:“若是如此,不仅是蛟妖,任何盯上这份力量的人都有可能对陵今游动手,此事必须保密。”

    行清子接住了叶蝉衣意味深长的眼神,对冉子昱道:“子昱,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师父需要时间求证。”

    “是。”冉子昱眉头微锁,“师父,我答应带她回来,仅仅是因为信任师父。望师父……不要取她性命。否则,弟子就是死也会带她走。”

    行清子想到在弥枝森,冉子昱愿意为了陵今游离开宗门,相当于是放弃了一切,心头五味杂陈,道:“子昱,今日即便师父答应不伤害她,终有一日……若有一日她的身份被更多人知晓,届时你要面对将是整个修真界,你可知道?

    “就算师父知道她心地善良,可世俗不知,世人也不会像师父这样,听你娓娓道来;所谓人妖殊途,非是因为你们道义不同,而是世道不允。难道你要带着她躲躲藏藏一辈子么?”

    冉子昱摇摇头,容色无比认真:“师父,我没想过那么长远的事,她在我身边,我便足够幸福,只够想着当下。

    “我只想着带着她一起修行,一起变强,让她快乐。至于往后的事,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也做好了随时拔剑的准备。”

    ——

    冉子昱端着食盒进门时,陵今游正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百无聊赖偏又十分焦虑。见他来了,几乎是噌一下起身,紧张地望着他问:“怎么样?你师父他们怎么说?”

    对上她充满求知欲的大眼,那清澈如玉的瞳仁实在离得太近,令冉子昱不得不错开脸道:“先吃饭。”

    “不想吃,你先说!”她前一刻还半带撒娇地娇嗔,下一刻见他端出一叠晶莹剔透的红色糖块,视线当即被吸引了去。

    冉子昱笑笑:“吃吧。”

    陵今游好些日子没吃这赤芥莓糖了,含了一颗便食欲大振,想想天塌下来还不得先吃饱饭,遂爽快地执筷享用饭菜。

    今日冉子昱多带了点糖,本是想让她在此无聊解解馋,但临了又念她心情也差,饭间她多吃了两块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赤芥莓对于猫妖而言有迷醉之效,饭后陵今游便觉得飘飘然,一张肉乎乎的小脸醉酒似的红扑扑,她于是靠在桌上,双眼迷离地看着冉子昱收拾碗筷。

    “你怎么……怎么变成两个……嗝,三个了?是不是练了……嗝,分身术?”她指着冉子昱嘟嘟囔囔,活像个醉汉。

    冉子昱没想到她居然这般容易醉糖,无奈地摇头,将她抱到榻上躺好。

    赤芥莓的效用持续时间不会很长,他倒了热茶哄她喝,以缓解她的症状。

    陵今游十分乖巧地喝了两杯,枕着手用惺忪的眼盯着他看。冉子昱觉得她好生可爱,眷恋地、一遍又一遍抚摸她的脸。

    她闭着眼,像一只享受主人抚摸的小猫,露出餍足的神情。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睁开眼,小刷子般的浓密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看着似乎清醒了一些。

    “冉子昱,你为什么这么做?”她语速缓慢,字音黏腻,落在耳中很是挠人,“即便你小的时候我在弥枝森救过你,你为这份恩情也牺牲太多了。往后不要这样做了,知道了么?”

    他俊美的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意,一双桃花眼荡漾无尽的春-色,每一圈涟漪都是说不尽的深情。他用低沉的嗓音问:“你真的不知么?若只是因为救命之恩,确实不值当。”

    陵今游快速眨巴眼睛,突然紧张起来的话题让她本就剩余不多的醉意又消去了大半,清醒的脑壳儿告诉她,此刻冉子昱靠得太近,抚摸自己的动作也是十分的越界,自己问的话更将两人的关系拉到几近崩溃的边缘。

    她当即坐起,脸颊的红晕更深,但显然并非因为醉糖。

    她决定顾左右而言他,漂亮的眸子滴溜溜转起来:“说起来,这次我是认真的,不管你们讨论后做出什么决定,我今天一定要离开。你师父已经发现我是妖族,就算你再求情也是无用,我再待着,小命可不保了。”

    冉子昱望着她,并不言语,幽深和无声的注视让她心里发毛。

    陵今游是个标准的怂包,越是心虚,摆起架子来越是声势浩大,因而她即便意识到情况不对,依旧色厉内荏地跪坐而起,仰着头道:“怎么,你还想拦我不成?我告诉你,我去意已决,非常!非常坚决!”

    “是么?”他欺身而上,挨着床榻坐下,修长的手指撩起她一缕长发,姿势上差距令他不得不仰视陵今游,这个已在修真界威名遐迩的剑修,此时此刻却端出无比虔诚的模样,像个蛊惑人心的妖精。

    又是美男计!可恶!

    虽然知道对方伎俩,但陵今游还是狠狠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决心又要坍塌了。察觉到她的动摇,系统在她耳边拼命叫唤:【宿主!你要坚定自己啊!他就是故意的!】

    陵今游还来不及回答,便听正吻着她长发的冉子昱,不紧不慢地道:“可是我喜欢你,你还欠我两个吻。”

    似有什么威力巨大的东西在脑海中爆炸,一片激烈的白光占据了所有角落,吞噬了所有思绪,只剩空荡荡的空间中,不断回响着冉子昱的话。

    喜欢……

    他说了喜欢?!

    陵今游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冉子昱。

    就像他预料的那般,她果然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冉子昱站起来,带些霸道地将她扯到怀里,低头看她难得的呆拙模样,视线在那双粉润的、一看就很好亲、确实也十分好亲的唇上流连徘徊,十分君子地问:“可以吻你么?”

    陵今游的脸迟钝地红了,挣-扎着锤他坚实的胸膛道:“不行!我……我不喜欢你!不能亲!”她猛地反应过来冉子昱说的是在万春楼抽的酒筹,当即炸毛,“不对!那只是酒筹只是游戏!不作数的!”

    冉子昱有些遗憾,但还是坚持:“就一次不行么?”

    “不……唔!”她还未将拒绝的话说出口,冉子昱已十分自作主张地俯身吻住了她,将将含吻她娇嫩的唇,又逢她来不及合上贝齿,舌便这般探入。

    冉子昱的吻总是太过霸道,上次在万春楼陵今游便深有体会,仿佛要将她所有的气力与呼吸都抽走一般。起初她还有力气挣-扎、表达一些抗拒,但很快她便败下阵来,腰肢酥-软,还要他抱着才不至于跌去。

    直待将她吻得红肿,冉子昱才十分不舍地退却,陵今游娇-喘连连,眼角泛红,可怜地含-着泪珠。他俯身吻去,又开始一点一寸地亲吻她酡红的脸,鬓角之后又是滚烫的耳垂,将那与他成对的玉耳坠含得湿漉漉,于冉子昱而言,这简直比每一场有她的梦都更加美妙。

    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冉子昱才终于停止,意犹未尽地去开了门。

    来人是上官静儿,她还未进门,一眼便瞥见坐在榻上抹着眼角,还在啜泣的陵今游,不由问冉子昱:“怎么哭了?难道你与师父他们商议的结果不好么?”

    冉子昱不知怎么回答,身后便飞来气呼呼的一个枕头,他自知理亏也没躲,任那物砸中自己脑袋,表情还有点傻乐呵的嫌疑。

    上官静儿一脸“磕到了”以及“吃到大瓜”的惊讶表情。

    他俯身捡起枕头,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问:“有什么事么?”

    她神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看了陵今游一眼,才道:“阿朔,你三皇叔来了。”

    冉子昱皱眉:“冉柏川?他来做什么?”

    “你听了当是不会太高兴。”上官静儿道,“他点名要见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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