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塔里昏暗异常，和外面略显稀疏的巡查与守备相比，看守甚至还要再少一些。
枢木朱雀略有些混沌的脑袋意识到了不对。不过无论是否是陷阱，他都肯定要来这里，而且就算他早一点儿意识到，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也很难想到什么了不得的潜入方法。
“到底是怎么搞的？指挥室怎么又让人给炸了！？”
又炸了？是风间月？枢木朱雀躲在暗处，陷入了思考。他对于对方的印象还留在运输机上，那人被帝国军欺负的惨状。
倒不是瞧不起对方……只是风间月好像……做不了这么张扬的事情？
“听说是个自称叫‘芬里尔’的女的。”
芬里尔？枢木朱雀觉得有点儿耳熟，好半天才想起来好像是本畅销书的名字，后来还改成了电视剧。他刚认识北辰那会儿还陪对方追过。
该不会……是北辰吧？这个想法刚冒出头就被他自己甩了出去——北辰现在应该还在回东都租界的路上，而且她应该不知道……不不，应该就是不知道的，塞西尔小姐大概率不会告诉她。可是罗伊德先生……
“之前不是说瞭望台那边也被人摸上来了？那边已经解决了？”
“说是跑了，八成是跑进来了。”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枢木朱雀只能尽可能把身体向后面的门扉贴紧，延缓自己被发现的可能。
只是他往后靠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压到了门的把手，整个人忽然失去了重心往后倒去。就在他打算调整平衡的时候，一只手将他直接扯进了门内——
“是我。”就在匕首快要抵上对方喉头的时候，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对方见他动作停止，赶紧把他拉到一边，伸手把门拉上。
“风间？”等门被关好，枢木朱雀才压低声音问。
夜视仪的视角里，站在他对面的人摘下了和雇佣军们同款的头盔，确实是风间月。
枢木朱雀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往后踉跄了一下，被风间月及时拉住。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风间月看他的站姿没了之前的挺拔，有些疑惑。
“我没事。你找到总控室了吗？”
风间月摇摇头。他将头盔戴了回去，从兜里摸出一张叠成巴掌大的纸：“不过我找到了一张修建指示图，只是上面没有标明每个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我正在研究。”
枢木朱雀将指示图接过。这张图很大，完全展开大概有半开大小，左边绘制着指挥塔整体的外形结构，右边则是各层的平面图。然而上面除了标注一些数值、水电预留线路之外就在没有别的了。
帝国军交给他们的任务是：找到控制塔的总控室，将军部交给他们的秘钥插入端口，关停对空防御系统。之所以选择这么曲折，而不是直接炸毁的方式，主要是为了将府糠基地夺回后，还能继续使用该基地的系统。
是十分节俭的做法。就是可惜对于执行任务者来说不太安全。
毕竟关停防御系统和单纯放置炸弹不同，执行起来不但需要耗费更长的时间，指挥室还能够直接收到关闭警报，这加大了执行任务者被发现的风险。而且如果是安装炸弹，他们完全可以使用遥控或者定时炸弹，等安全撤出或是远离控制塔后再进行引爆，这样也能更大程度为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建筑构件图上的注释和线路看得人眼花缭乱，风间月只看了一会儿就开始有些心烦。他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我去这里看看。”枢木朱雀看了一会儿，用手点住三层靠尽头的一间房间。控制塔共有六层，然而他既没选最高层的房间，也没选最底层的房间，让风间月有些不解。
“为什么？控制塔既然控制着整个基地的系统，尤其还是对空防御系统，怎么样都应该放置在最高层吧？”
风间月说的确实是常识，选在高处，大多是因为有利于鸟瞰整个基地的情况，而且距离建筑最上方的装置更近，信号接收与发出更流畅。选择低处则是方便快速响应紧急情况，而且电路输送等等因为高楼层而带来的不便都不必担心。
三层……夹在二者中间，颇有种高不成、低不就的感觉。
“话是这样说……”枢木朱雀其实也有些不太确信，他一贯不擅长做这些复杂的猜测，不过……“这一层安排的输电线路仅次于最上层的装置，而且这一层配备的储电室要比其他楼层都稍微大一些。”
“储电室大也可能是为了向上或向下紧急供电吧？”风间月似乎还是偏向于去最高层探索。
“那我们兵分两路吧。”枢木朱雀感觉自己的状态越发不好，自觉没有多少时间耽搁，便想着这样能快一些。
风间月点点头：“那……”但是话还没说完，他又停住了：“算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你身上还守着伤呢。”
枢木朱雀一愣：“没关系，我……”
“走吧走吧！”风间月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手已经摸上了门把手。不过他没有打开，而是将头盔摘下，将耳朵贴在门上。
“他们每十分钟换一次班……时间快到了。一会儿我们趁着他们换班的时候，直接上二楼。”
控制塔内的房间有几个是有窗户的，不过并不能打开，只是作为直接观察外界使用。他们只要不想惊动别人，就最好不要打碎它。
……
北辰凭借着绳钩爪一路爬到建筑的天台，又爬上了控制塔的塔顶。
说是塔，其实就是一栋高楼而已，顶层和其他建筑一样都是天台。只不过这里的天台上架设了一个巨大的古怪装置，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朱雀他们的任务就是来破坏这个？那直接像她一样爬上来炸掉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跑到里面去？这样也不安全啊。还是说光是破坏这个没用？
她看着指向正下方的光线，陷入了沉思。
雾视的可视范围集中在前方，整栋楼从顶层到底层的大致情况都进入她的眼中。
每层楼的大多是房间都是空的，只有每层的走廊上游荡着的两个人，还有接近楼梯边上的一间房间里候着的两个人。
人数说不上多，但也算不上少。
嗯？
她留意到枢木朱雀身边一直跟着一个人。那个人是谁？之前看还没有的。有其他人在……她还要不要露面？还是暗中跟着？
她又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朱雀和那个人停留在了某个房间里，一直没有移动也一直没有出来。不会是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