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伤

    “今天就可以直接回程了吧?”北辰伸手把藏在衣服暗兜里的一个小黑块摸了出来。小黑块个头不大,也就一截拇指大小。她一边把东西递给鲁路修,一边充满兴趣地看着:“没想到这东西这么小,居然既能让你在那么远的地方听到声音,又能看到定位。你买的?”

    鲁路修把那东西拿过来,简单摆弄几下就拆开了。

    北辰一时看得新奇,便没有追问,而是继续屏息看着。

    小方块里固定着些奇奇怪怪的金属片,上面有着精密的纹路。只是这些金属片很是坚固,看上去不能轻易拆开。鲁路修从放在桌上的小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小螺丝刀,将最中间的一枚螺丝拧下来后,把那些相互结合在一起的金属拿了出来,露出一个半根拇指大的……另一堆金属片?

    鲁路修将这一堆链接在那一堆上的一堆线路拆开。

    “是我改装的。”他将拆下来的东西放好后,顺手将小黑块儿恢复原状:“不能马上走。现在他们对车站的监管会更严密。这里的铁轨不在天上,你溜不进去。”

    北辰一下子蔫嗒下去,忍不住念叨起来:“也不知道朱雀怎么样了……你那边的人真的靠谱吗?”

    虽然是在质疑他,但毕竟是出于担心。再加上……他刚坑了北辰一道,心里也有些不自在:“靠谱。你放心吧,我刚刚收到消息,他的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就是慢慢恢复了。”

    北辰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你说我去找他都困难,那个人是怎么进去的?还什么消息都知道?”

    “因为那个人有一张帝国人的脸。”

    “那是比不了。”北辰一蹬腿,把自己扔到酒店软绵绵的大床上,有些无聊地盯着天花板。其实她是一个很少会感觉到无聊的人,总能、也总有兴致找到些其他事情做。但是现在嘛……

    哎……也不知道朱雀的伤好没好。他是跑去抓那个什么藤堂镜志朗了吗?怎么会伤得那么重?她认识朱雀这么久,还没见过他受这么重的伤呢……岐御那一次漫天遍野的轰炸都没这么严重。难道这一次的情形比那一次还危险?

    鲁路修看她虽然躺下休息,却还是止不住担心的样子,生怕她脑子一抽要这个时候回去,便想说点儿什么别的岔开北辰的注意力:“你上次说想去‘爱之屋’找人?”

    北辰从床上猛地弹了起来:“我都差点儿忘了。”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你说过那天晚上你见到的那个女生自称‘小双葉’是吧?”

    鲁路修点点头:“她是这么说的。”

    北辰抿了抿唇,视线飘忽起来,显然是陷入了回忆:“和我同宿舍那个女孩子,叫‘双葉绫芽’。她好像跟我说过,她有个妹妹还有妈妈,之前生活在中都。而且……”

    “而且家人被解放战线……或者中都六家控制起来了?”

    北辰点头:“你猜到的?”

    “很好猜。你要怎么去找?”

    “就这样去啊。不过会不会打草惊蛇啊……”北辰又摊回床上,瘫成一张大饼。

    鲁路修把手里的那个小黑块握得紧了一些:“你只是想见见那个小双葉,确定一下身份?”

    北辰点点头:“你要帮我?”

    鲁路修把那张宣传卡片掏了出来:“点个外卖不就行了。”

    北辰:……有道理啊!

    鲁路修见北辰同意,暗地里松了口气。那个小黑块其实是他拜托小野春,让她帮忙检查北辰的行李箱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的时候检查出来的。检查出问题后,他故意将之带来了中都,还在里面加装了可以用于窃听的部件。

    这样他们无论怎么检索、探查信号,都只能检索到自家的跟踪器上。桐原大概已经想到这一点了。希望他之后不会再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只不过——

    他用余光观察着北辰。也不知道等她知道这些事情后会是什么想法。嗯……还是先不要告诉她比较好。

    ……

    “你醒了?”尤菲收回探出去的上半身,端庄地坐回椅子上。

    枢木朱雀有些懵地眨了眨眼睛。

    “啊,你和她说了没啊?她是……”尤菲刚想问北辰是不是回黑色骑士团去了,可一想到后面守着的吉尔福德……“回家了吗?”

    回家?北辰一般不都……枢木朱雀终于清醒了一些:“她租到了新房子。”

    “啊……这样啊。”尤菲看着自己的脚尖,小皮鞋亮亮的鞋尖相互碰了碰:“那她还回来吗?我还想和你还有她一起好好逛逛街呢。”

    枢木朱雀听完愣了一下,忍不住扭头看向窗外。

    天已经完全亮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昏睡了多久。之前他好像隐隐约约……他的手再次摸到了那个原本装着胶囊的裤兜。里面的小盒子已经不在了。

    “回的。”北辰说过会回来跟他一起处理高桥的事,就绝不……

    尤菲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忽然听到枢木朱雀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抬头一看,正看见对方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怎么了?要上洗手间吗?”她想站起来去扶住少年。

    “公主殿下日安。”枢木朱雀没能靠自己完全坐起来,只能半靠在床头。胸口还在隐隐作痛,躺着的时候还好,一动起来就疼得厉害。

    尤菲拧起那双秀气的眉头:“这种时候就不用行礼了。”说完她又有点儿担心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严厉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好好休息,不用在意这些的。你可以……我是说,我希望你可以把我当成朋友。”

    “咳咳……”吉尔福德原本想当一个纯粹的木头,只是他实在有点儿听不下去了,便出声提醒了一下。

    “我知道的,吉尔福德……”尤菲扭头看着自家姐姐的近卫骑士,“可是我不喜欢那样。我不想那样和人相处……大家如果都能开心、自在、毫无负担的相处不是很好吗?我不想那样。”

    吉尔福德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右手拂胸、微微躬身:“明白了,尤菲米娅殿下。”

    尤菲有点儿不高兴地把头转回来。可惜就像吉尔福德拿她没办法一样,她拿吉尔福德的无声抗拒也毫无办法。

    “尤菲米娅……”枢木朱雀本来想叫殿下,却被尤菲虎视眈眈地瞪着。‘殿’字到了嘴边硬是不敢出口。就在他为难的时候,余光瞥见了站在门口的那位戴眼镜的骑士——那眼神可不止虎视眈眈,称得上是死亡凝视。

    “尤菲米娅小姐。”

    算是个不远不近的称呼。尤菲虽然还是不太高兴,但想到吉尔福德还在就没说什么。

    “很感谢您来看我……是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事情吗?”

    “……”尤菲一言难尽地看着枢木朱雀,确定对方是真心这么想的之后,又生出了些无力感。她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啦,只是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伤得快要死掉啦,结果医院调不出人手来给你做手术……不说这些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枢木朱雀礼貌地笑了笑:“没什么大事了,应该很快就能回去工作的。”

    尤菲:……忽然就不是很想和他说话了呢。哎……也不知道北星什么时候回来。

    “尤菲米娅殿下。”吉尔福德忽然从门口走了过来,他微微俯身凑到尤菲耳边:“殿下请您回去。”

    “啊?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尤菲还有点儿不想回去。自从上次鹤口湖之后,她就没怎么离开过那两栋楼的范围,更没什么机会和同龄人交流。

    吉尔福德顿了顿:“是关于11区的事。”

    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但尤菲还是分得清主次的。她只能歉意地看向枢木朱雀:“下次有机会再好好聊聊。我先走啦。”

    枢木朱雀乖巧地点点头:“好的。”

    尤菲点点头,走向门口。只是在快要离开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冲着少年神秘一笑:“记得看明天的新闻哦。”

    枢木朱雀愣了一下,而后本能地抬起左手,轻轻拂上左胸,微微颔首。

    这时候的他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更虚弱。长时间在机甲内工作加上重伤未愈,让他的肤色褪去了原先的深度,变成了更为精致的苍白。那双绿色的眼睛也随着这一份脆弱,变得忧郁易碎起来。

    尤菲愣愣地回过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吉尔福德身后。

    原来,朱雀也有这样脆弱的时候啊……以前怎么没注意到朱雀有这样忧郁的气质呢?

    不知怎么地她的脑海里回忆起鹤口湖时,枢木朱雀从窗外乘着救生舱冲进来,带着她一跃而下。

    咚、咚——

    她听到了自己迟来的心跳声。

    呀,好奇怪啊。她抬手摸了摸脸:那件事有这么吓人吗?过了这么久,她怎么还会紧张呢?

    吉尔福德注意到了身后小殿下的神情。他显然比尤菲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怎么了?吉尔福德?”发现吉尔福德忽然停下了脚步,尤菲奇怪地抬起头。

    “尤菲米娅殿下,”吉尔福德放缓了声音,“您选定您的近卫骑士了吗?明天应该会有媒体提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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