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北辰看双葉没有回答，便解释了一下。
“没用的……”双葉低垂下头，北辰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从语气里听出一些抗拒。
“不试试怎么知道？”
双葉微微低下头，北辰注意到她一直攥着衣角：“我连他们在哪都不知道……没用的。”
原来是这样。如果不知道在哪确实就无法行动……“那知道他们在哪的人你知道在哪吗？”
双葉顿了顿，又摇了摇头。
北辰用指节抵着鼻尖，努力思考着什么地方能够找到线索。
“没关系的，他们也不会让我做太困难的事，只要你们不……”
“诶！”北辰忽然眼睛一亮，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出事之前你的家人在哪？”
双葉愣了一下：“在……中都。”
“中都？”北辰在记忆里检索了一会儿，好像是有一些印象，“放心吧，我会找机会去看看的。”
双葉看着她，嘴角被肌肉牵动着微微拉向两侧：“没关系的，我早就不抱希望了。而且……也不该让你替我涉险。”
北辰察觉出一点儿什么，她静静地看着双葉。
【真希望她别再追问了。】
她只隐约听到了这么一句，没有前因后果，也没有具体详情。
“好吧。”虽然还有疑惑，但双葉没有这样的意愿她也不好坚持。
见北辰答应下来，双葉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她勉强笑了笑：“那我先下去了。哦对，你可以……表现得开心一点儿——就当做是你吵赢了。”
北辰点点头。
双葉的半个身子已经转过去了，眼神却在北辰脸上粘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
“没什么。”双葉回答的很快，她把两边的嘴角往上提了提：“我先下去了。”
北辰看着她独自离开的背影，心里的违和感越发深刻——双葉到底在担心什么？
她在天台上又站了一会儿才开始往下走。楼梯间里比之前安静不少，估么着是因为快到上课时间了。原来他们聊了这么久吗？北辰有一茬没一茬地想着。
她刚下了两层楼，转过弯来就看见褐发的少年正倚在墙上，低垂着脑袋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北辰习惯性地打开雾视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近处没有人才开口：“朱雀？”
枢木朱雀听到了声音，抬头正看见北辰往下走：“你……”
“怎么了？”北辰已经从上面走了下来。
“我……”枢木朱雀抿着嘴，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之前想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重新收拾好了：“问到想问的了吗？”
北辰点点头又摇头：“她好像不太想说。”
“嗯……”枢木朱雀回答地有点儿心不在焉，好像心里一直装着什么事情。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出去也没说话，兀自安静地站着。
北辰：“出去？”
枢木朱雀：“回去？”
话头撞在了一起，虽然用词不同，意思倒是同一个意思。
“走吧？”北辰看出少年还没有拿定主意，便主动提出离开。
枢木朱雀望向北辰，少女没再说什么，只是弯着那双乌黑的眼睛冲着他微笑。
“好。”他轻轻应道。
他们迈开脚步，一前一后穿过那扇厚重的防火门。一个刻意放慢速度，一个自然走上前来。门外是午间饭后四处游荡的人群——热闹、嘈杂。
他们安静地迈入这里。
……
“夏莉？你怎么啦？”有熟识的女同学走过来好奇地问。
夏莉跺了跺站得酸疼的脚：“没什么……”
那女生看看她坐立难安的样子，探头看向教室里：鲁路修的位置空着，她又看了眼另一边卡莲的位置——也空着。
“卡莲身体不好，鲁路修常年逃课，可能只是刚好碰上吧。”那女生伸手拍拍夏莉的背，试图安慰她。
“不是的，我是担心枢木和北星……”说着她很自然地抬起头，看向走廊，“诶？”
那是两道身高相似的身影，一个清瘦、一个劲瘦。他们并肩走着，丝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
走廊里闲聊的人们假装不经意地偷看着，过道外的阳光大咧咧地扑进来看热闹，窗外混杂着男男女女的笑闹声……
那两个身影没有说话也没有交流，中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不远也不近，好像四周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枢木朱雀忽然想起来之前出狱的时候北辰来接他，他们两个也是这样走在人群里。明明周围很吵，但是他却只觉得安静，好像外面的声音不在了、阳光的热辣不在了、窥探的目光也不在了。
只是……这样的安静，究竟还能持续多久呢？
“我到了。”北辰停在了一班的教室门口。
枢木朱雀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确实到了。他冲着北辰笑了笑：“放学见。”
他们说好了的。
……
“殿下！”巴特从门外冲了进来，这是这位亲卫队骑士少有的失态。
柯内莉亚没有责怪他的无礼：“怎么？”
巴特刚想开口，余光却瞥见坐在一边的克洛维斯，他赶紧行了一礼：“克洛维斯殿下日安。”
“怎么了？”克洛维斯对于巴特的反应还算满意，也没有过多责怪。
巴特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到办公桌上，同时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和柯内莉亚对了一下眼神。等他确认了殿下的意思之后才开口道：“丘威尔死了。”
“死了？”柯内莉亚微微皱眉，伸手打开那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文件夹。
“死了！？怎么死的！？”克洛维斯的反应倒是很大。丘威尔毕竟是一直被收押在11区的军事监狱里——自从上次被两次连续劫狱之后，他便吩咐巴特雷加强了管控，还专门加派了一支骑士小队过去。这要是又让人跑进去还杀了人，他的脸往哪搁？
巴特组织了一下语言，隐晦地解释道：“看体征，像是太亢奋了。”
“太亢奋？什么太亢奋？难不成是做梦梦死的？”克洛维斯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无知的笑话。
“有盒子？”
巴特将一个用透明袋子包裹住的褐色玻璃瓶递了过去：“是瓶子。”
“这是什么？”克洛维斯八百年都不会把视线落在军需用品上一眼，自然看不出来这是什么。
柯内莉亚倒是很熟悉。她甚至没有把那个瓶子接过来，只是简单扫了几眼便明白了，但她仍然问了一嘴：“这是？”
“是萨曼莎公爵的研究院供给给军队的一种药物，全称叫Resurgence，简称‘R药剂’。军队里管它叫‘小红酒’。但是在殖民区中，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Refrain’或者……毒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