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

    巨大的逃生舱直直砸在水泥地上，因为没有缓冲而被砸得变形，舱门更是在这样的巨力中直接脱落。

    逃生舱是侧面落地的，鲁路修虽然好好系了安全带，但仍然不可避免地撞到了头部。因为是侧面冲着地面，而他又因为撞击失去了意识，上半身完全依靠那根三指宽的安全带拉住不至于摔下去。属于ZERO的头盔则因为他头部向下直接掉下去了。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是某种底部厚实坚硬的靴子。

    维蕾塔一路追着高空中飞过的影子和那一声巨响而来。

    那个逃生舱的款式不像是他们帝国的通用款，那必然是颇有能力或是身份的恐怖分子；这人的驾驶舱没有顺利张开减速降落的装置，落地后肯定非死即伤。这是最佳的抓捕时间，当然也可能是收尸。为了尽最大可能抓到活人，她立刻追了过来。

    她借着远处的照明隐约看见了那个滚落出来的头盔。她从腰间抽出手枪，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ZERO！

    她对这个头盔实在实在熟悉不过了，这就是那个狡猾的恐怖分子无疑！想到这她甚至顾不上注意周围有没有人，直接掏出了小手电筒直接照向逃生舱内——是那个紫眼睛的少年！

    他就是ZERO！？那个在11区搅弄风雨、被许多编号种视为新希望、让帝国魔女都吃瘪的ZERO，居然是一个16岁的帝国人学生！？怎么会只是一个16岁的帝国人学生呢？

    等等……紫色的眼睛？这种紫色的眼睛可不多见啊，难道……

    “嘭！”

    就在她快要想通什么的时候，左胸忽然一疼，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软——她中弹了。

    对方似乎是故意用了这种杀伤力不算很大的子弹，她能感觉到子弹并没有击中她的心脏，她往后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住。周围没有适合的掩体，只有身后有一条水道。

    “嘭！嘭！”

    又是接连两枪打在她的腿部。她直接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膝盖传来剧痛，然而疼痛让她无暇思考它们是否已经碎掉。

    “嗒、嗒、嗒、嗒。”

    是那种细跟的高跟鞋，敲在水泥地上的声音饱满又好听——然而这在维蕾塔的耳朵里更像是某种催命的鼓点。

    “好久不见了……哦，对。你没有见过我。”那个人的音色很是清亮，但语气又充满了慵懒和傲慢，说实在的和ZERO的调调有些相像。

    维蕾塔用双手撑着身体想把头抬起来。

    “嘭！”

    又是一枪打在维蕾塔的手臂上，疼得她几乎叫出声。

    疯女人！她在心里暗暗骂着。

    “要是被你看见我就不好了。”一双白色的高跟长靴走到了她的面前。对方的语气似乎很苦恼，好像是在和她对话又好像只是在喃喃自语：“到底要不要杀了你呢？早知道我应该把她叫来……”

    维蕾塔喘着粗气，她本能得按着伤口希望可以减缓血液流失的速度。

    “杀不杀你，结果似乎都没什么区别。”

    维蕾塔一懵：这人到底要说什么？

    “那就把你重新交给命运吧。”

    还不等维蕾塔做出反应，对方直接抬腿将她踢倒。当她的身体不受控地继续往下栽去的时候才意识到——她身后就是水道。

    CC站在原地，看着维蕾塔沉入水中，不算快速的水流将快速漫开的暗色稀释、带走。她上一次就杀过维蕾塔……不止上一次，她都忘记了杀过这个人几次了。无论维蕾塔是生是死，那个人都会退缩、会背叛，每次都一样。

    以前她为了控制变量都会选择杀掉她。可是这一次……如果北辰在这里，如果她知道这些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想着想着她不由得嘲笑起自己来：她什么时候这么依赖别人做选择了？不论对方能带来多少东西，能不断试错、能走到最后的也只有她而已。

    CC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维蕾塔，让我看看命运到底存不存在吧——你还会失忆吗？还会被那个人救起、与他相爱吗？

    “咳咳咳……”

    身后有人不断地咳嗽，像是要把肺部从嗓子里咳出来。

    鲁路修踉踉跄跄地从逃生舱里爬了出来，额角还流着血，看上去很是狼狈。

    CC慢悠悠地踱步过去：“还打吗？卡莲似乎遇到麻烦了。”

    鲁路修刚从昏厥中醒来，脑子还有些懵。他狠狠甩了甩头，在身上摸了摸——没有摸到通讯器。他用了三秒钟才想起来好像是掉在逃生舱里了。

    “ZERO！柯内莉亚的救援来了！他们发现了红莲二式的弱点……我该怎么办！？”卡莲的声音很急，几乎每个字都是在吼叫。

    “撤退！不要纠缠！”鲁路修匆匆交代完卡莲，又切换到他们内部的公共频道：“计划有变！执行D方案！”

    ……

    枢木朱雀看见帮手们都来了，还想追上去活捉红色机甲的驾驶员，身边却忽然弥漫起白色的烟雾。

    “回来！不用追了。”柯内莉亚不是在频道内喊得，而是用的公放。

    “殿下！您没事吧？”达尔顿终于摆脱了那群缠人的家伙匆匆赶来。

    柯内莉亚尝试着点开通讯频道——信号回来了。看来确实是ZERO搞的鬼。“我没事。你们呢？”

    “是牵制攻击，是我察觉得太晚了。我很抱歉殿下。”

    “这个之后再说——你们是那支队伍的？怎么会在没有救援信号的情况下回到这里？”

    柯内莉亚的语气很是严厉，刚刚赶到的修涅他们被震了一下，有些不敢回答。

    “柯内莉亚殿下，我是五队的506号枢木朱雀。我在看到爆炸后听到这边有枪声，担心有人袭击本阵就过来了。”

    “哦？”柯内莉亚的尾音微微上挑，“这么说来，你没有得到上级的许可？那你们呢？”

    忽然被点到的修涅额角已经开始渗出了汗滴。说？不说？照实说？还是按照之前想的那样把问题都推给枢木朱雀？

    “柯内莉亚殿下，枢木一等兵确实向我提出过申请，但因为当时没有接收到新的指令我就没有……非常抱歉，殿下。”

    柯内莉亚没有立刻对这一切做出评价，而是转头交代起达尔顿来：“让他们立刻检测一下有没有其余信号。封锁线抽调一部分人往E9区域搜索，ZERO应该落在那。第九军留下一支陆军小队配合海军进行扫尾工作，抽三支队伍出来沿水道搜索。其他的赶往各封锁线，把住各个出口——那么多架机甲想走，动作小不了。”

    “是！”

    交代完毕，柯内莉亚终于有时间认真思考某些问题：那个红色机甲上的女生到底是谁？她的帝国语怎么也这么好？而且这个人的操作虽然很青涩，但显然不是什么野路子，甚至和帝国教的标准基础动作套路很像。

    难道……是个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