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德拉科眉头微蹙，眼神迷茫，他完全没想到女巫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你有女朋友吗？”莉莎认真地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德拉科反应过来，慌忙地摇了摇头，“没有。”

    女巫的声音轻快愉悦了些，“那你以前有过女朋友吗？”

    德拉科无措地用余光撇了眼女巫。

    莉莎好奇地向前凑了些，“这么不好回答吗？”

    “没，以前也没，”德拉科咬了咬唇别过脑袋，艰难开口，“特里劳妮小姐，现在不是讨论这种事情的好时机。”

    莉莎看着连自己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男巫无声的笑了。

    “好吧，那就算了。”

    她直起身子，向后舒服地窝进沙发里，眼睛在无人察觉的间隙忽明忽暗。

    德拉科见身边的阴影突然消失，整个人并没有轻松下来。

    那种别扭又纠结的心情萦绕在心头，让他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他明白特里劳妮问那些问题的原因，可现在的情况哪里允许他有这方面心思，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这个兴致。

    但特里劳妮问，他又不能不回答。

    他在她眼里的形象已经够糟糕了。

    是的……弱小又狼狈。

    简直烦透了，连他自己都讨厌现在的自己。

    “这样的可以吗？”

    纳西莎疾步匆匆，手上抱着一塌资料，有报纸，刊物，书籍。

    邓布利多的照片不少，但大多数都像是巧克力蛙上的证件照一般，作为上报专用照着实是有些年头了。

    莉莎最后只勉强挑出两份人少一些，但却离现在没有躲远点的照片。

    “我很确定，邓布利多的身体出现了问题，”莉莎放下报纸，肯定地说，“即使什么都不做，他也活不久了。”

    纳西莎呆愣在沙发上，没有喜悦，反而有些惶恐。

    如果邓布利多死了，却不是死在德拉科手里，黑魔王会满意吗？

    “什么时候，”纳西莎着急地握住女巫的手，“德拉科必须在这之前有所贡献才行。”

    莉莎拍了拍纳西莎的手，安慰道：“放心，至少也要一年多，时间足够的，一切按照你们的原计划进行就好。”

    “对，对，”纳西莎连忙应是。

    食死徒们现在也有一部分人在配合着德拉科回校后的行动，他们不能暴露，一切只能按照计划形式。

    “德拉科，今晚的记忆必须从你脑海里抹去，”纳西莎起身，悲伤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即使知道了邓布利多会走向死亡，德拉科的任务会成功，可稚嫩的少年保守不住这样的秘密，也无法承担这样的责任，遗忘才是最好的结果。

    只要最后结果是好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德拉科沉默不语，邓布利多注定死亡的消息并没有让他觉得肩头一轻。

    他如果无法完成食死徒们的指示，所有的一切迟迟没有进展，在邓布利多死亡之前的时间里，日子只会越来越难熬。

    不光是他，还有他的家人。

    “爸爸！”

    突然的童声打断客厅里悲伤沉闷的氛围，小家伙举着两个切成一半的青苹果小跑过来。

    “爸爸，你的，”斯科皮把一半放在德拉科的手心，又挤过纳西莎把另一半放进莉莎手里，“这是妈妈的。”

    随后他抓住纳西莎的手，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奶奶和我一起，不过苹果是爸爸妈妈喜欢的，我们可不可以吃草莓？”

    纳西莎握紧了小家伙有些湿润的软乎乎的小手，有斯科皮的存在，就说明了他们家一定能坚持过这段黑暗的时间。

    纳西莎的心情缓和下来，脸上终于带了点笑容，她在沙发上坐下，把斯科皮抱在腿上。

    “奶奶明天就去给斯科皮买草莓，小蝎子喜欢草莓酱吗？”

    斯科皮的眼睛都快放光了，“喜欢！”

    莉莎挑了挑眉，小家伙怪聪明，意识到白天他们两个连房间都出不去，直接找上了纳西莎。

    德拉科看着女巫随手将苹果拿在手里，半天没有想吃的意思。

    所以，她喜欢的并不是苹果。

    “妈妈，”斯科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许诺又跑到女巫身边，“我今晚能不能还和你一起睡。”

    “不要，”莉莎拒绝的果断，“和你一起睡觉不舒服。”

    小家伙年龄小，可能正是黏父母的年纪，睡觉的时候非得贴着才行。

    而他的身长就在那里，两只脚把她的大腿限制地死死的，莉莎侧着睡觉腿都不能多蜷一些。

    当然，完全伸直也不行，斯科皮会试图直接趴在她的身上，所有的重量压在胸前，她体验了一会就感觉被压得喘不过来了。

    “妈妈，”斯科皮抱住住女巫的胳膊，眼巴巴地看着她，“小蝎子好几天没见你了，真得很想很想很想你。”

    莉莎揉了揉未来儿子的柔软的短毛，表情温柔，语气温和，但说出的话却依旧是拒绝的。

    “那也不行。”

    她还小，也是个需要被满足的孩子呢。

    纳西莎看着两人有趣的互动脸上挂上笑容。

    斯科皮被养得这么好，这说明未来他们一家都很幸福。

    真好。

    斯科皮又转头抱住德拉科的手，“那我睡爸爸旁边。”

    德拉科比莉莎拒绝地还要快，“想也别想。”

    斯科皮似乎是没想到父亲也会拒绝地如此果断，他呆呆地瞪着眼睛，很快便撅起嘴来。

    “我就要和你们一起睡！”

    他的两只小胳膊原地在空气里倒腾，脚上也跺起小碎步，开始耍起了无赖。

    莉莎噗嗤笑出声来，斯科皮的长相很符合她的喜爱，浅金色的顺毛，柔嫩光滑的皮肤，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人尤其是撒娇的时候实在可爱极了。

    “小蝎子这么大了还不能自己睡吗？”莉莎调笑道。

    “我不睡中间，”斯科皮还想试图努力一下，“爸爸，小蝎子不和你抢妈妈，你睡我和妈妈中间。”

    小家伙觉得这是个极好的办法，他两只手紧紧攥着德拉科的袖子，一双灰蓝色的瞳孔满是期待。

    但德拉科只觉得这倒霉孩子可以扔了。

    “早点休息吧，”德拉科从小家伙手里抽出袖子，冷漠起身，“妈妈，我在房间等你帮我修改记忆。”

    男巫缓步离开，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房间里其余两位。

    斯科皮委屈地看向莉莎。

    莉莎耸了耸肩，朝着他张开双臂，小家伙顺从着爬上沙发，坐进女巫怀里。

    “妈妈，”斯科皮弱弱地喊了一声，眼眶染上湿润，“爸爸最近总凶我，他坏。”

    纳西莎对着女巫连忙解释，“德拉科只是最近的压力太大了，他平时……”

    “没关系的，”莉莎笑着打断了纳西莎的话，把半个苹果又塞回小家伙手里，“亲爱的，你清楚的，他不是你真正的父亲，我也不是你真正的母亲。”

    斯科皮噘着嘴，虽然是有一点点不太一样，但自己的爸爸妈妈难不成还能变成别人的不成。

    “那也是！”

    年轻的爸爸妈妈也是爸爸妈妈，爸爸妈妈永远是他的爸爸妈妈。

    莉莎笑着问他，“亲爱的，你知道你妈妈今年多大吗？”

    “十六岁，”斯科皮自信满满地回答，“这可是妈妈亲口告诉我的。”

    “十六岁？”

    莉莎挑起眉毛，“亲爱的，那你呢？”

    斯科皮张开手掌看了看，又蜷起一根手指，伸到莉莎眼前。

    “我四岁了，就快。”

    莉莎被逗笑了，怪不得斯科皮有时候看起来笨笨的，未来的夫妻两天天在家里骗孩子吧。

    十六岁？

    十六岁的她实在没想到二十多岁的自己能说出这种话。

    “你的父母一定很爱你，”莉莎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好了，就快四岁的小孩子要早点休息，不然明天要起不来吃早饭了。”

    “想和妈妈一起，”斯科皮赖在莉莎怀里不想出来。

    虽然他们家里的氛围一直很幸福，但这几天的经历还是有些吓到他了。

    “斯科皮，晚上奶奶来陪你好不好，”纳西莎在一旁开口。

    特里劳妮的表现在她看来已经太友善了，但她毕竟也还是个孩子。

    对于突然闯入的孩子，生活上和心理上的排斥都是正常的。

    “我不要，”斯科皮私心里不太相信这个奶奶，他抱住莉莎的脖子不肯放手，“妈妈，妈妈。”

    小家伙显然很擅长撒娇，“小蝎子最乖了，我可以早上叫妈妈起床，还能帮妈妈递衣服。”

    莉莎点了点他的额头，先拒绝了纳西莎，“马尔福夫人，我预言到神秘人在9月会住进庄园里，恐怕您这段日子会更忙碌，斯科皮我自己带就好了，他也在这里呆不了多久。”

    纳西莎一愣，“住进马尔福庄园？”

    “而且可不止他一个人，”莉莎挑了挑眉，“夫人，再富有的家族也经不住这样的消耗，您该早做打算。”

    纳西莎的神色复杂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即使没有了邓布利多，黑魔王仍然会失败？”

    “这的确是件困难的事情，”莉莎勾起嘴角，“但不代表它不会发生，夫人，您说对吗？”